梅清竹唇角微勾,轻轻点头。
今日距梅飞鸿授官已经只有一天,江如玉母女的好梦,也该醒了。
她将梅飞鸿作弊的所有细节都给了二房夫人苏氏。用的是最普通的麻纸黑墨,写的也是最普通的小楷字,写完还放了七天去味,丝毫不怕被抓到把柄。
就让她瞧瞧苏氏的本事吧。
。。。。。。
端午节的龙舟赛以云、朱、姜三大家族的胜利而告终。
梅家得了第五,倒也不低。
决赛时,大少爷梅飞鸿代表侯府送船夫们上场,神采奕奕,英武不凡。当日便有好几家夫人私下向江如玉打听他,江如玉笑得好不春风得意。
次日,新科进士授官之日。
江如玉满心期待地送走梅根顺和梅飞鸿,眉目间的笑意几乎无法掩饰,连众人来请安时也没收敛。
老爷早已为鸿儿打点了人,说是再次也能给鸿儿一个修撰,在翰林院混个一年半载,便能进六部当大官。
哈哈,整个大房只有鸿儿一根独苗,鸿儿出息了,这些贱人何足为惧?
“夫人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五姨娘坐在下方,皮笑肉不笑:“今儿大少爷授官,夫人定是高兴坏了吧。二小姐的病一定也好转了。”
梅若卿昨儿一回府就起了高烧,卧病在床,清早才刚退了烧。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侯府根本无法为梅若卿讨公道,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江如玉心底一沉,大好心情顿时没了,冷冷勾了勾唇:“这就不劳五姨娘关心了。你有这空,倒不如琢磨琢磨如何伺候好老爷呢。”
自打梅飞鸿中进士,梅根顺已经连续好些天没宠幸妾室,都在舒然苑安歇。
江如玉看着五姨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又无声笑开来。
呵,卿儿的受挫只是暂时的。
等鸿儿授了官,梅清竹、芍药,还有老夫人那个老虔婆,哼,一个也跑不了!
睨着梅清竹和芍药,江如玉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婆子禀报,侯爷来了。
梅根顺沉着老脸大踏步走进来,见了江如玉也没和缓点,淡淡道:“都下去,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一反常态地,他脸上一丝笑影子也没有,眼角微微跳着,仿佛柴火上烧得砰砰响的滚水,正攒了满腔怒火要喷。
众人见老爷来势不善,不敢多说,都退了出来。
众人一离了舒然苑,梅根顺那张脸就彻底阴黑下来,抓起桌上一个描金福禄如意花瓶砰地摔到了地上。
“老爷!这是怎么了?”
江如玉惊得俏脸一白,扑通跪倒在地上。
今天不是授官吗?
他怎么,怎么这般愤怒?
梅根顺见四下没了人,紧紧捏着拳头,声音比冰还冷:“江老夫人寿宴那日,你和江大夫人,到底做了什么,给我通通交代出来,少一个字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