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竹跟着媚娘噔噔上到三楼,只见一色小木门轻掩着,门口挂着风情各异的花牌。
走到一间房前,媚娘象征地敲了两下门,推开道:“诗情,来客了。”
那可怜的女子转过头来。
诗情在江如玉身边时,曾是侯府一等一的丫鬟。作为主母身边最得脸的大丫头,长得又娇俏可爱,她在府里比那些庶出小姐还娇贵,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为妓子。
梅清竹踏入房门,媚娘知趣地转身退下。
诗情呆板地坐在桌前,脚尖都没动一下。
像她这样的丫鬟卖来都是死契,都是从早到晚接客,接到死就一卷破席扔了。
她虽然来此不过几天,却已经是在等死了。
“诗情,你原是忠顺侯府大夫人的丫鬟吧?”
见诗情不来迎接,梅清竹便自顾自坐到诗情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
提到侯府,诗情张了张嘴,却已经灌了哑药不出声,只有喉咙嘶了两声:“是。。。是。”
“你在那里过得如何?”
诗情木然地抬头看了梅清竹一眼,眼里带着疑问。
“好奇。”
梅清竹淡淡道。
诗情眼里飘过一丝怨气,慢慢摇了摇头。
“那你在这里过得如何?”
听到这句话,诗情指尖一颤,眼眶一下子红了,那泪水连珠串似的落下来,偏偏喉咙已经被药哑,连哭泣都不出声响。
梅清竹静静等诗情哭够了,方道:“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
诗情先是愣住了,随后眼泪又落下来,张开嘴巴拼命地想说什么,可是说了半天却只听见嘶嘶的声音。
这是在说自己签了死契,买不走呢。
梅清竹笑了笑:“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有办法。”
诗情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的公子,心头难得恢复了些从前的清明,泪眼汪汪地又嘶出几个字:“为什么?”
“没什么,你伺候你主子那么多年,想必手上有不少料,以后需要的时候,你出个头就是了。”
诗情大惊失色,嘴唇又翕动起来:“你是谁?”
“你不必问我是谁,只告诉我走不走就是了。”
梅清竹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不急不缓:“怎么,还在寄希望你主子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她这几日都在打点大少爷春闱的事,要来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以为她没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