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竹匆忙赶到正门时,梅家六个姐妹都已经在等她了。
见她过来,梅若卿眼中怨毒,嘴边扯开阴柔假笑:“五妹妹现在贵为县主,也有县主威仪了。”
梅清竹淡声道:“方才不小心弄脏了衣裳,让大家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无妨。”
梅清莺友善一笑:“我们也才来不久。”
梅若卿猛然看了梅清莺一眼。
梅清莺理都不理她。
现在梅若卿早已失势,她又何必在乎梅若卿的感受?
当下七姐妹说说笑笑登上马车。
街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是满溢着糖油酥和地瓜香的人间烟火气。
路过集市,马车忽然一顿,车夫喊道:“小姐,前面围满了人,过不去了。”
梅清竹掀起车帘:“怎么了?”
“回五小姐,应是要斩罪犯,在游街示众呢。”
只听市井百姓议论声顺风吹来:“这有些和尚道士哪心肠最毒,仗着学了点佛经,杀起人来都不见血的。”
“太歹毒了,还有脸叫什么焦山上人呢,狗秃驴。”
原来是焦山上人。
顺人流看去,不远处人挤人,依稀能看见那老和尚被人剥光了衣裳,只着一条亵裤,戴着死囚才戴的大号颈枷,满身臭鸡蛋烂白菜。
梅清竹并不意外。
以梅根顺的性子,失了儿子,想到焦山上人说青桃怀的是女儿,自是会迁怒他的。
从给他那二百两银子,她就没想过让他再活着。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吧。”
梅清竹放下车帘道。
车夫忙应了,马车前行,很快便将人群抛在身后。
深秋凉风萧瑟,湖畔波光粼粼,落叶荡漾。
到了湖边,七个姐妹接过府里备好的花灯,写好祈愿放入水中。
梅清竹今年只写了几句寻常愿望。
她可不想再被某人捡到花灯了。
放完花灯,一行人往城中广场走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梅家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