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竹站起身:“嗯,如果你愿意将功赎罪,我会给你机会。你且在这里好好住着,等时机合适,我会派人来叫你。”
眼下只有一个人证,太单薄,况且江如玉还有江家这个后台,并不是揭她的最佳时机。不过,留着诗情,总有一天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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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室出来,萧珩正坐在正堂里揽着本书。见她过来,问道:“怎么样?”
梅清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坐下来,将脸缓缓埋进掌心里。
她仿佛是听了一折烂俗的后宅故事。
才子在外风流多情,佳人在家苦苦守望,世上痴心女薄幸郎的故事,大抵如是。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佳人是她的夙敌,卷入才子佳人中间的小妾,是她母亲。
这是一场战争,可到最后,谁也没有赢。
萧珩的声音温柔地淌进她耳廓:“你怎么了?”
梅清竹抬起头,声音沉涩:“你说,一个女子,与郎君恩爱九年,却终被辜负,她怨恨那个夺走郎君的女子,有错吗?”
“没有错。”
“那么一个女子,被一位男子‘真情’打动,甘愿委身为妾,有错吗?”
“没有。”
他轻声叹息:“不是她们的错。”
“可三妻四妾是礼制常规,男子纳妾,似乎也没有错呢。”
萧珩眸光如水:“你知道,戏折子里才论对错,现实只论立场和输赢。”
一阵穿堂风过,他清醇的声音似有南风的温和:“真要说什么是错,三妻四妾、妇道妇德就是最大的错。人人天性嫉妒,如何只强求女子宽容大度?”
梅清竹张大了嘴,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哪里来的异端邪说?你果真是八殿下?别被人掉包了罢?”
他含笑看她:“你我一样都是异端,怎么一家人倒打起了一家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
梅清竹低哧一声。
现在不是,可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他笑吟吟看着她。
她呼啦一声站起来,道:“我心情不畅,要去外头走走。”
他眸光掠过她飘红的耳尖,唇角微扬:“我陪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