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早就想收拾他了。”
萧珩注意到她的神情,微微笑了笑:“不用谈什么人情。倒是你,方才那么危险,你怎么从车内出来了呢?”
他笑起来的模样,像霁月出云,清影浮漾,那样风清月逸。
她挪开眼,讷讷低语:“呃。。。我。。。咳咳,我见朱翔快把林公子打死了,实在不忍,就从车里跳了出来。”
萧珩摇头笑叹:“你身娇体弱,没有武艺在身,应以自保为重。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又该如何是好?”
梅清竹垂下头:“是没错。可若是殿下看到这样场景,能忍住吗?”
“我自然不会忍,但,你不一样。”
“我虽然没有武力,但我也有派人去报信。”
梅清竹道:“如果殿下不来,我再多撑一会儿也可以等来救兵了。”
她毕竟有两世阅历,以她对朱家的了解,拿些东西出来暂且震慑朱翔还是没问题的。他便是不来,她也能抵挡。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这个丫鬟半路出意外,或者国子监的人有事绊住了,晚来一时半刻,晚到你抵抗不住了呢?”
“这种情况并没有生,不是吗?”
“但可能会生。”
他皱眉。
“殿下,什么事都会有意外。如果一定要万无一失,绝不会出错才下手,殿下今天又何必打废朱翔呢?”
言外之意,咱俩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他定睛看着她。
不错,她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似乎也并不意外。她连被那么多男子围困都不怕,反驳他两句又算什么?
他很好奇,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她害怕的东西。还是她知道自己不至于为此怒,所以才直言无忌?
朱翔那样一个跋扈刁蛮的纨绔,带着那么多人意图轻薄于她,她竟也无所畏惧。按理她长养在深闺,面对男子的身体竟也无一丝羞怯么?
“你不害怕吗?”
他轻声问。
“人命当前,有何可惧。”
梅清竹淡淡笑了笑。
说她滥好心也罢,重活一世,分明历经千般苦恨,面对一条无辜性命她也不愿掉头就走。
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这辈子注定做不成君子,可是她也不想死后脱下躯壳,在忘川河畔照见的只是一缕晦暗的残影。
更何况,多个朋友多条路,帮林玉璟,对她自己也有好处。
萧珩侧头,深深凝视她:“你。。。之前认识林玉璟吗?”
“不认识就不能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