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爹爹,小孩最是敏感,他之前一直排斥李徵,也是因为,能察觉出娘亲不喜欢他,前段时间,康儿之所以跟他亲近了些,不仅是因为李徵陪他的时间多了些,也是因为郑菲凌极力撮合的缘故。
小家伙没说话,扎到了母亲怀里,小脸还在她胸口上蹭了几下,将郑菲凌心中蹭得软成了一团。
他打小就聪慧,郑菲凌还真怕因为她,影响到他们的父子情,她摸了摸康儿的小脑袋,道“真不是在说你父亲,婇瑕,你不是给康儿买了灯盏,别等晚上了,现在就拿出来,让他玩玩吧。”
婇瑕应了一声,将双虎戏蝶灯盏拿了出来,还给他点上了蜡烛,为了营造氛围,婇瑕特意关闭了窗户和门,室内暗下来后,美轮美奂的灯盏亮了起来,黑暗中显得异常耀眼,康儿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天黑下来时,李徵才又来了锦悦轩,想带他们母子去街上赏灯,郑菲凌陪康儿玩了许久,已没了精力,道“下午康儿一直拿着灯盏跑来跑去的,已经累了,外面也有些冷,明年等他再大些,再带他去吧。”
她声音婉转,宛如春风拂面,饶是在拒绝,语调也温温柔柔的。
李徵有些失望,勉强笑了笑,“成吧。”
上元节过后,时间过得好似格外快,转眼就到了月底,雯儿也养好了病,她身子骨恢复得差不多时,就离开了小院,走前只留下一封信,信是写给李徵的。
汐儿将信交给了康明,康明打开看了一眼,瞬间冷汗涔涔,他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将信递给了李徵。
信的开头,雯儿依旧在否认不曾挑拨他们,她字字诛心,说侍候他的这七年,没有一日不盼着他的恩宠,却自知身份低贱,从不敢打扰他,本以为,能以另一种方式陪他一辈子,谁料却落个被撵的下场。
她话锋一转,满是嘲讽,说既然爷不信妾身,妾身不挑拨一下,当真是冤枉至极,后面就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说他时常宿在太太房中,太太为何迟迟没有身孕,不若让他仔细查查,太太身边的香囊以及是否喝了避子汤。
她笃定,郑菲凌是不想为他生孩子,才迟迟没有怀上,当初他们刚成亲没多久,郑菲凌就有了身孕,说明她身体没问题,如今已隔三年,她却迟迟没有身孕。
雯儿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她还特意观察过郑菲凌,自然清楚,她骨子里有多骄傲,这种人一旦与夫君离了心,又哪里肯为他冒险。
李徵看完信,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出自名门,祖父官至阁老,外祖一家同样出身显赫,他不仅生了一张俊朗清隽的面容,打小接受的教诲也是最好的,早就练就了不显山不漏水的性子,此刻,一张脸却蒙上一层晦色,神情也有些冷。
“一派胡言。”
他伸手将信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废纸篓里,他沐浴完,才去锦悦轩,郑菲凌已然歇下,他在她身侧躺下时,郑菲凌才醒来,“爷”
听到这声“爷”
,李徵眸色微暗,刚成亲时,她都是唤他夫君,不知何时,对他的称呼也变了,他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道“怎么不喊夫君了”
郑菲凌神色不变,笑道“喊什么不都一样”
她生得好,恍若出水的芙蓉,清丽脱俗,一双眼睛也沉静美好,笑起来很是温婉动人,李徵轻易就被她蛊惑了神志,忍不住低头去吻她的唇,郑菲凌却再次避开了他的吻,低声道“夜已深,爷早些歇息吧。”
由于她的躲避,他的吻落在了她脸颊上,他沉静的眉眼荡起一丝波澜,手指不由攥紧了床单,“菲凌,你之前是介意姨娘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突然,郑菲凌眨了下眼,才回过神,“男子不都三妻四妾吗您身边才两个姨娘,我若还介意岂不成了妒妇婇真本是我的人,雯姨娘又陪伴您多年,我自然不介意,夫君可是听到了什么”
她如今确实不介意,早在他将雯儿抬为姨娘时,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想就已经破灭了,纳一个跟纳几个,对她来说,都没分别。就算他如今瞧上旁人,她也能帮他张罗。
他摇了摇头,才低声道“婇真和雯儿皆已被我打走,以后咱们好好过成吗”
郑菲凌心中不由一动,“爷是因为我,才将她们打走的”
李徵怕她有心理负担,道“是她们做错了事,与你无关。”
郑菲凌只轻轻笑了笑,很庆幸自己没自作多情。她实在有些困倦,也懒得大晚上应付他,扯了扯被子道“爷明日还要当值,早些睡吧。”
他应了一声,却迟迟没能睡着,身边很快就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李徵小心翼翼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他眼尖地扫到了她身上的香囊。
这香囊她好像一直戴在身上,饶是行房事时,也离她很近,雯儿写的那些字,再次窜入他脑海中,他心中不由打了个突,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他又等了许久,待她睡熟时,才伸手解开她腰间的香囊,里面放的竟真是药草,他脑袋一时有些懵,有那么一刻只觉如坠冰窖,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揪走一些,放到了自己荷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