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曾经不愿意相信的事实,终究是血淋淋地展露在他面前。
所幸,他挺了过来。
大病之后,他才终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曾想要母亲的关爱,想要追赶大哥的脚步。
而母亲和大哥要的,是他的命。
从此往后,他的每一步,都是踩着自己的血走出的。
母亲和大哥的做法太粗劣,他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更隐蔽。
按照他的计划,明年开春前,一切就该有个了断了……
“公子,该喝药了。”
小厮司集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汤药色泽黑红,闻起来倒不苦,略带酸甜。
苏靖远这段时间喝了汤药,又得了些休息,的确身子好了些。
只可惜,从明日起,这汤药便不能喝了。
汤面上模糊地映出他的轮廓,他脑中划过一个不想干的想法:
如果她知道自己又病了,她会作何反应?
苏靖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道:“我要出门一趟。”
“是,公子。”
司集说完,但并不退下准备,反而在怀中摸索什么,接着,竟掏出一张脸皮——
和苏靖远一模一样的脸皮!
司集熟练地贴上了脸皮,化身“苏靖远”
,然后脱下了衣服,只留下白色的中衣,走到床边,掀被躺下。
与此同时,苏靖远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张司集容貌的脸皮,贴在脸上。
他换上司集脱下的衣服,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推开一条缝,再有条不紊地端起空药碗,往门外走去。
院中值守的奴才探头,从窗户缝外往房内瞄,见“苏靖远”
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真是个病秧子。”
他小声嘀咕,“出去吹个风就能倒,也不知道能活几日。”
而“司集”
端着药碗,已经远远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