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算刚才没注意这边但光看这还没恢复的站位,就知道金特又管不住嘴吓到人了。
周保国导演放林怀星回到位置上,不管时间长短那必然没问题可以开拍。
场务拿起板子动身,演员们各自归位,打板一响,林怀星站在破瓯下,仿阳光的大灯穿插点射在他脸上,但阳光也无法压抑他身上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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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姜行,你的箱子在这呢,那是放青铜器的。”
年长的教授不解地旋着眉头,风霜尘土染灰衰老的脸,病痛饥渴缩紧抓挠皮肉,他无能为力带着同事和他所背负的文物一起走,他也知道,在这里的所有人和他一样,都没办法再带上更多东西了。
“书,我都背下了。”
年轻的姜行自跨出博物院大门的那一刻,便少言寡语,一路上只知道看书、看书,还是看书,少有从书中抬头的时候。
仿佛书中自有千钟粟,光看着他便能吃饱止渴。
可今日,姜行站在教授的面前,年长者才发现,书夺去了姜行的健康。
他瘦削干瘦、颧骨明显突出,整个人似乎只靠着一颗跳动的心以及眼中跃动的两团火支撑着活着。
他说,书,他都背下了。
教授明白姜行讲的是什么意思,书籍留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同事能狡辩成近代小说,不行一把火烧了也免得外国人抢走。
他都背下了,只要能到安全的地方,再默出来,古籍真正需要被保护的内容也不会受到伤害,他还能背走被发现就会被掠夺的青铜器,保护更多的文物。
可姜行,真的背下了吗?教授不敢信,可他又不得不信。
万一姜行死在半路上呢,因为水土不服,恐慌和战争,他们已经有一些同事失散在路上,生死难料,姜行要是死了呢。
时间紧迫,容不得年长的教授再多思索,他看着姜行,姜行的手中紧紧握着两个箱子的绶带,在等他的决断。
“好,你背这个。”
教授一指青铜器,让姜行把箱子背好。
原本装着古籍的箱子安放在不能行走的同事背后当个倚靠,教授掏出来几张票子要留给伤员,可票子在大城市洋行可以换钱,本地可不一定。
默默背上行囊和箱子的姜行翻开身上所有的兜,把仅剩的大洋和铜钱都放到了教授手里,仍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