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啊!京城是集万物精华之地,精巧物件,新鲜美食,繁花织锦,数不胜数,京城贵女们别说只是见,便是求得一物也甚是方便容易的,若这不是幸福,那还有什么是幸福啊?”
洛珠珠语气中并不是含有太多的期待,她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珠珠,你可曾少见什么精巧物件?”
叶潇问道。
洛珠珠想了想,父亲富甲一方,自己只要是要得出,便必能得到,遂回答道:“不曾。”
“你可曾有何想要的美食未吃过?”
“不曾。”
“你可曾有何求而不得之物?你可曾有不及他人之感?你可曾有迷茫混沌之时?”
叶潇突然间连三问。
洛珠珠有些猛然,她突然觉得叶潇此时有些不正常。“不……不曾。”
叶潇看着床顶,目光游离。
“我们是幸运的,有父兄照顾,有家人有疼爱,却无那繁琐儒节的管束。但是他们不一样,她们生于富贵,遵循礼教国法,享得一世尊荣,却活得千篇一律。没有五彩斑斓的人生,困于一方院落,只有无限的嫉妒,珠珠,你可知那井底之蛙?它困于井底,便将井口大小的天作为它的世界,可它又怎知,这天下,有多么大,又有多少个井,多少只蛙,她们的悲哀,不是人性本善却妒性使然,她们的悲哀,是困于囚牢中的乐趣便是将自己化为嫉妒本身,她们早已经不是她们自己了。”
叶潇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见不得血腥之人,她在战场也曾杀伐果断,但是今日,段秋雅在“囚笼”
的管束下的扭曲,在最后众叛亲离,使得她成为一个时代下的悲哀,成为家族的牺牲。
恶人的可怜之处并不是绳之以法,而是,最后一道防线的崩塌。
段痕的狠绝与段志高的甩锅,便是摧毁段秋雅最后的一道屏障。
她有错吗?有错,但罪不至死,或者说自有法来惩处,而不是如此凄惨。
洛珠珠生的比叶潇单纯许多,且不论年纪,便是经历也不能和叶潇去比较的,她不懂叶潇话语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懂叶潇情绪中的悲天悯人,她觉得段秋雅罪有应得,却也感叹段家的无情,庆幸自家的厚爱。
“姐姐,你别多想了,她又不是你杀的,她是被她家人逼得自尽的。”
洛珠珠有些困顿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恍若下一秒便已幽会周公。
“嗯。”
叶潇不想和洛珠珠去说得那么清楚明白,毕竟有些事,不管别人如何的耳提面命,却依旧不如自己的撞向南墙。
她只是悲伤,只是感叹,替这些贵女们不值,父纲、夫纲、子纲,活得再尊贵又如何,一辈子只是在围绕着男人转,始终是丢了自我。
“姐姐,你和冥王是怎么回事啊?”
洛珠珠最想知道的还是姐姐的情感之事。
“他很好。”
叶潇想到寒冥飞不由得一笑,他真的很好。
“那你们是怎么……”
“睡吧!”
叶潇打断洛珠珠的八卦,有些事,她无法解释。
这夜,叶潇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嫁给了一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被锁在了一个豪华的深宅大院,她想拼命挣扎,却无奈妒意缠身,与各类女人耗尽心机,却身陷囹圄。
死亡的黑暗席卷全身,突然前方迎来一丝曙光,一个宽厚有力的大手出现在叶潇的眼前,那人仿若自带光环,周身散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叶潇抬眼望去,是寒冥飞,那个对自己始终不离不弃的人。
果然他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