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们、夫人们,都坐在哪?”
夏芳菲问。
廖四娘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家得计前程不可限量,坊中邻居,自然跟骆家亲如一家,要过来一起过端午。老爷们在正房院子里,夫人们在屋子里。”
“如此,我不得不过去一遭。”
夏芳菲摸了摸自己的脸,趁着如今其丑无比,把那些个打她主意的人吓走,“柔敷,我们去吧。”
“哎,你这又是何苦,只将敏郡王当做一条见谁咬谁的疯狗就是!”
廖四娘低声急促地说,一时慌张,险些踩到自己华贵的裙摆上。
疯狗?廖四娘这句话,恰合了夏芳菲的心思,她虽料到廖四娘因也是被敏郡王坏了“前程”
,才同仇敌忾,赶来跟她说这话,却因这是头一个柔敷之外的人真心为她着想而感动,略回了身,冲廖四娘一笑,“廖四姐放心,芳菲自有主张。”
说罢,便要去宴席上。
“哎,你,若需盘缠逃回你父亲那,只管开口。我只要你跟我一样,日日诅咒姓甘的转世投胎为猪狗就够了。”
廖四娘咬牙切齿,只差一步,她就能日日陪伴在天子身边,偏生冒出个猪狗不如的煞星,每每想起太后面前,她的窘状,她就狼狈地无地自容。
“……若逃回父亲身边,那才是自投罗网。”
夏芳菲耳边甚至响起夏刺史震怒的训斥声,再三谢过廖四娘,便领着雀舌、柔敷向上房去。
“廖家娘子怎地这么热心肠?”
柔敷问。
雀舌嘴里啧啧出声,“你当她是古道热肠,她未必没当七娘是过河桥梁。”
“此话怎讲?”
夏芳菲问。
雀舌连忙道:“廖四娘先瞧咱们家大郎不起,不肯搭理大郎,等幌子被戳穿了,又瞧得上大郎了。”
“胡言乱语。”
夏芳菲轻叹一声,因鼓乐声越发近了,心便也提了起来,从上房后门进了院子,隔着屏风的一角,望见康平公主府的舞姬身披霓裳翩然起舞,席上的老爷们个个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再隔着窗子,就听见骆氏正在与人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