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景长嘉的大脑深处冒出了一个问号。
“经计算,远程互联网上课教学效果并不好。”
系统说,“人类的惰性会让他们远离知识。”
“我知道,也不奢望每个人都学得很好。”
景长嘉说,“我只是……想让他们多认几个字。哪怕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只认得钱粮的符号,都好。”
这是他在北疆就有的心愿。这是身处京城的长公主府嫡长子从未有过的想法。
“弘朝,是个遍地文盲的地方,对吧。”
景长嘉说,“京城之外十里八村,都未必能找到一个识字的人,对吧?”
“经检测,确实如此。”
系统说。
“所以他们很容易被骗。书信要托人去写,口信要托人去带,极偶尔的做点以物换物的小买卖,还会因为说不清事被人欺辱。”
景长嘉轻声说,“可识字好昂贵。书本贵,知识更贵。连他们的命,都抵不上一两本书金贵。”
他似乎又回到了大风大雪不断的北疆。
“我曾经闲暇时,想教他们习字。我也看得出来,他们是想习字的。可他们总觉得自个儿不配。不配认得字,也不配知道知识。可什么才叫知识?只有一小撮人掌控的,需要昂贵成本的东西,才是知识吗?”
“我想教他们认字。”
景长嘉笑了起来,“人只有认得字,才会识得道理。也只有认得字了,才能掌握自己人生的钥匙。”
“我不太懂得。”
系统说,“但系统从不干涉宿主的直播内容。”
当天上明瓦再次传来景长嘉的声音,张叔礼凝神一听,手中碗筷顿时滑落下去,碗中肉粥滚了一身。
“老爷!”
他身旁姨娘惊慌扑了上来。
张叔礼猛地起身,怒斥道:“滚下去!滚回房中,不许出来!”
他看着姨娘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才仰头看向再次亮起来的明瓦。
从《尚书》开始他就在担忧的事情,现在他终于确定了……
张叔礼不顾身上的脏污,咬牙握紧了窗框。
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最守礼的人。
可他一直死守“礼”
字,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权利来自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