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瑜看到半空有个特立独行的厉鬼,一身青衣打扮,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词曲。
青衣一个顾盼回,就看到了夜色中的雪松。她旋转着从空中落下,围着雪松开始哀哀怨怨的唱道“闲来徐步,桑麻径裹,独自烦恼珠泪堕润湿芳容,甚人知道妾又无人要”
眼看青衣不老实的手就要摸到雪松脸上,陈瑜再也忍耐不了,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打落下去。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有鬼来惹她
青衣惊慌的看了陈瑜一眼,抱着烫伤的手看着雪松,眼波流转,继续唱到“几番焦躁,命直不好,埋冤知是几宵若要奴家好,遇得一个意中人,共作结,夫妻谐老。”
“要找意中人,别处寻去,这是我的男人,再乱唱,你可要当心了。”
陈瑜站到雪松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一把符纸,威胁地看着青衣。
似乎看出陈瑜不好惹,青衣终于恋恋不舍的踏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回到家里,陈瑜还能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念白“今夜起朔风,苦也,如何忍冻。”
原本陈瑜还以为青衣女鬼只是个过路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再遇到,她就放下了这事。只能说雪松面皮生得好,就连过路的女鬼都想调戏他一把。
然而到了清明那天早上,张洪霞突然带着苗佳来到了诊所,苦恼的说“苗佳昨天晚上烧了,房里还有点退烧药,我就给她吃了,晚上就好了点。结果早上起来又烧起来了,我估计是烧糊涂了,脸通红的还唱戏呢。”
不过认识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苗佳会唱戏呢。
“苗佳,别唱了,过来让陈医生给你看看。陈瑜你那个艾灸退烧不是挺好嘛,给她灸灸,别让她疯了。”
张洪霞拉着苗佳,把她按到椅子上。
艾灸这种需要近距离接触的治疗方式,张洪霞还是想让陈瑜来做。毕竟苗佳是个黄花大姑娘,让雪松来肯定有点别扭。
陈瑜总觉得苗佳这唱腔有点熟悉,她站起来走到苗佳跟前,试着问“苗佳,你唱的是什么啊”
苗佳对陈瑜的话置若罔闻,仿佛身在戏台上,轻声哼唱着,自得其乐。唱到高兴的地方,她还冲雪松抛个含情带媚的眼神,幽幽的念了几句白“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敢问这位小哥,你愿不愿与我配作那鸳鸯”
最后的念白难得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张洪霞看陈瑜脸都青了,赶紧解释“陈医生,苗佳是烧糊涂了,她唱着玩呢,这是戏词,你可别当真。”
然后戳了一下苗佳,小声说,“你是不是傻了,什么话都敢说”
陈瑜低下头去看苗佳,总觉得她脸上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风情。她退后一步,凝神一看,苗佳身体里竟然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再想到这熟悉的腔调做派,她马上想起来了是腊八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青衣。
她还以为对方只是路过这里,没想到居然留了下来。如果不伤害别人,不觊觎雪松,她还是懒得搭理她的。看对方打起了雪松的主意,一次搭讪不成,竟然二次附身前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去拿艾条,你按住她,她这会儿有点不清醒,要是乱动,烫着了就不好说了。”
陈瑜让张洪霞把苗佳按住,转身去拿艾条。
艾条不仅仅能退烧,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效,就是驱邪。陈瑜点燃艾条,一手按着苗佳的脖子,一手悬空,在大椎穴上方轻轻熏烫。
青衣慢慢露出难耐的神情,但是被陈瑜按住,一时也脱身不得,急切的向雪松求救,然而雪松却像没听到一样,头都不抬一下。
直到一刻钟之后,陈瑜才放开手,青衣迅从爱华身上逃开,然而下一秒就被陈瑜扯住了胳膊。
“你抓我做什么放开我”
青衣粉面含煞,怒斥陈瑜,转而又换上一副凄楚的表情转向雪松“这位小哥,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弱女子被欺负吗”
雪松稳坐,不动如山,面色平静无波。陈瑜这才满意,转头对张洪霞说“应该没事了,你送她回去休息吧,如果再烧,记得再来一趟。”
苗佳的烧应该就是青衣附身引起的,她把青衣揪了出来,又用艾灸退了热,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青衣一离开,苗佳就恢复了神智。之前生的事情她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刚才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都隐隐约约记得。她总觉得好像身体被人操控了一样,又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感觉很不正常。
不过她一想到之前在雪松面前的表现,就有点不自在,再也顾上多想,敷衍的谢过陈瑜就回去了。她怎么能对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说出那种话虽然雪松的确优秀,但是他毕竟快要结婚了啊,真是鬼迷心窍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