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孤舟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文件,没看谢九黎的眼睛“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会像离开他们一样离开我。曾经他们是我的替代品,但现在的我,也只是那个我的代餐。”
“这样的想法无足轻重,”
谢九黎抽走被他弹来弹去的房屋赠送文件,“你只要知道你是世上唯一的贺孤舟。”
但她没有回应贺孤舟的前半句话。
未来的事情,谁会提前知道结果
谢九黎又不是那种能闪婚还在婚礼上誓“我爱他一辈子”
的人。
贺孤舟眨了眨眼,很快恢复笑容“那你能为世上唯一的贺孤舟再画一幅画吗”
谢九黎一口答应,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手生。
“那我能去看一看你五年前住的房子吗”
贺孤舟接着问。
谢九黎想了几秒,还是同意了“但你这是在卖惨后趁机多提要求吧”
“我对于没有我在身边的你如何生活产生好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贺孤舟振振有词,“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生气的。”
谢九黎开始检索自己的回忆。是的,没错,贺孤舟确实是个白切黑的设定。
画是谢九黎在飞机上的时候顺手画的。
贺孤舟在她旁边的座位上睡着了,还从毯子底下握着她的手不放,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光看他平时的表现,谢九黎还以为他有多宽容大方。
她把素描本架在腿和小桌板之间,用右手随意地打了个草图。
贺孤舟这个存在是谢九黎画得最信手拈来的一样事物了。
她的画笔也不会将贺孤舟和时经寒混淆,哪怕他们长得再像。
空姐半路来了一次询问是否需要什么服务,看见谢九黎半成品的画里男人面容,又看看脑袋睡倒在谢九黎肩膀上的贺孤舟,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姨母笑。
飞机落地之前,谢九黎揪揪贺孤舟的刘海把他叫醒过来,顺便把素描本递过去“给你。”
贺孤舟坐正身体,人还有点呆呆的好像还没醒。
他盯着画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时候”
谢九黎道“一次机会,猜中了给你额外奖励。”
贺孤舟清醒了一点。
他沉思片刻,做了判断“这是家里的沙,那么画的应该是昨天,你想在我脸上画王八被我现的时候。”
谢九黎“”
她严正声明,“回答错误。还有,我是要画鬼脸,不是画王八。”
贺孤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沙是没错,”
谢九黎收起小桌板,“但这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
是贺孤舟在那张沙上睁开眼睛见到她、表情立刻由迷茫转为笑容的那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