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有了这令人印象深刻,永生难忘的第一次,救溯侑时,她的情绪更淡,面色更冷。
她仍忍不住起了惜才,栽培的心思,这次却学会了防备。
比如,即便她让他入洄游,进殿前司,那颗随时操纵他生死的玉青丹,仍在他体内。
薛妤想到她回来的这两个多月。
心中隐隐有了点猜测。
她站起身,将那本手册摊开,又细细看了一遍,而后皱眉。
这盘错综复杂,难以平衡的棋,即便重来一回,也依旧叫人毫无头绪,难以下手。
圣地,朝廷,妖都,哪一面都是难题。
当务之急,还有她自己倒退上千年的修为,得抓紧时间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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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金裕楼,三楼包间内。
垂帘漫下,薛荣趴在长春凳上,身后侍女正给他上药,像是知道他心情不好似的,动作轻了再轻,却依然惹得前者重重锤了下拳,她身体一哆嗦,即刻跪在地上请罪。
“罢了。”
旁边一位褐衣男子摆了摆手,道:“将药给我,你退下吧。”
那女侍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退出了房间。
“阿荣,我跟你说过许多回,要沉得住气。”
“我怎么沉住气。”
薛荣费力侧首看向来人,咬牙道:“从父亲死到现在,多少年了,薛妤今日一声令下,我便成了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我拿什么跟她争!”
“
你看看我这样子,看看。”
男子目光扫过他青紫一片,几乎不成样子的双腿和臀,皱起了眉,顿了顿,道:“我问你,为何那么多地方不去,你非得去日月之轮练功。”
言下之意便是,明知自己势弱,还往人枪口上撞,这不是傻是什么。
薛荣闭了下眼,哑声道:“若是我父亲仍在,我想去什么地方不能去?”
褐衣男子不由摇头,心道,可肃王侯就是不在了。
若是他父亲还在,肃王侯一脉,何至于沦落到今天,他们又何必苦苦护着这根不知天高地厚,喜欢胡作非为的独苗。
“元离,你说薛妤她,到底怎么突然就对我出手了?”
薛荣用力摁了下拳,冷静下来后道:“我与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她性格古板,一根筋认死理,也常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这次一反常态非要处罚我?”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元离将手中的药珍重地放在桌面上,道:“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
“阿荣,人间的事,你近期不要再管了,就留在金裕楼好好养伤,哪都不要去。”
“薛妤手握殿前司和翊卫司,她若是想对你出手,邺都之外,你随时性命不保。”
可薛荣没将这番话当回事。
他仗着邺主的宠爱有恃无恐,压根不觉得薛妤真敢将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