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讨厌。
漏尽更阑,遥夜沉沉,城隍庙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浇在二人头顶的屋檐砖瓦上,出清脆的啪嗒声,搅得人心里不安宁。
不安宁的这人就是秦翡。
眼瞧着烛盏越来越暗,她窝在一边,又觉得周遭莫名阴冷,就好像有人潜伏在黑夜里,无数双眼睛幽幽盯着她。
“……”
“……”
秦翡拢了拢手臂,又将腿挪到褥子的范围内。
嗯。
这样鬼应该不会抓她的脚了吧?
倏地。
沉闷一道轰雷掣电响彻云霄,巨大的雷声恍若要穿云裂石,吓得秦翡抖了下,飞快调转方向,一把将身边无声无息的男子抱住。
“……”
“……”
沉闷恐怖的轰隆声恍若还在耳边回荡,秦翡瞧窗户纸上没有再倒映出闪电,心里安宁了稍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住了岑鹤珏。
这人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按照这人嘴毒的秉性,早在她被吓到抖的时候就该讥讽她了。
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拍了拍胸口,忽然感觉耳边送来一阵热风,慢吞吞的,倒是泰然自若,“被吓到的不应该是我吗?”
秦翡连忙缩回手,“我…你没睡吗?”
“睡了也该被你吓醒了。”
岑鹤珏在昏暗中扫量过小姑娘略白的脸色,坐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放在了她膝盖上。
“干嘛?”
秦翡被他这动作弄得懵神。
“干嘛?”
岑鹤珏学她说话,像是觉得好笑:“我热,不行吗?”
车上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秦翡盖了,平白多了一身衣裳,她当然乐了,连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