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欢是一周后去的。
营业执照的审批手续都已办妥,只等半个月后去工商局领证就好。门厅和西厢房需要重新装修,一个做门店,一个做她的工作间。但是订好的施工方,还要过两天才能进场,她便提前联系了郑姨,过来收拾——晏峋口中她遗漏的东西。
郑姨和她都习惯午睡,宋朝欢干脆同她约的上午。
只是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晏峋。
男人黑色休闲裤,白衬衣下摆随性地束进腰间,领口微敞,袖口卷至手肘,黑发也是没有打理过的模样。额发有些长了,一缕发尖扫上他深邃眼尾。
抵着门沿儿的一截腕骨,白皙瘦削又漂亮。
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朱漆门后,宋朝欢有一瞬的恍神。今天的晏峋,仿佛多了几分当年恣肆不羁的少年气。
尤其是,这种她站在门外,晏峋等在门里的境况,仿佛还是头一回出现。
宋朝欢甚至都生出了些错觉,这个男人,像是一早等在了这里。
下一秒,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大概是朱门厚重,才没听见晏峋的脚步声吧。
“傻了?”
目光始终锁着她,晏峋低道。
他神色淡,一开口语气也漠然。宋朝欢反倒莫名安心起来。
不是没有设想过,再遇见晏峋的情景。
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优柔寡断。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
可幸好,那份感情太重了。如同这深宅前的上马石。
重到她一旦放下,便再也没有力气去拾起来。
宋朝欢笑了笑,温声承认道:“没想到你会在。”
晏峋盯了她两秒,侧身让开,宋朝欢走进去,听他将门关好。
“那天晚上,我已经仔细收拾过了,应该不会有遗漏的东西。”
宋朝欢同他说。
而这句平述事实的话落在晏峋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仿佛无意中暴露了她的蓄谋已久。
更证明了她第一天眼下的青黑,不是因为没有睡好,而是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
男人看着她的眼底,不由升起一片阴翳。
宋朝欢不明白他又怎么了,有些无奈,轻声建议道:“要是不放心的话,你看着我,再收拾一遍吧。”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不应该是晏峋怕她多带走什么东西,才要盯着她收拾吗?但看在晏峋离婚爽快的份上,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吧。
小姑娘温软的语调,终于让晏峋冷静下来一些。他还没有忘记,今天是想和宋朝欢好好谈谈的。
喉间低“嗯”
了声,晏峋说:“开始吧。”
坐在卧室沙发上,神色疏淡看着从衣帽间里空手走出来的宋朝欢,晏峋忍不住问:“那些衣服不是你的?”
宋朝欢笑了笑,缓声说:“我那晚仔细看过婚前协议了,这些东西都是不属于我的。”
她顿了下,微弯唇,看着他说,“况且,我也不需要呀。”
晏峋闻言,本闲适垂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不受控地,僵硬地蜷曲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她这句“我也不需要”
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本在她来之前,那些准备了一夜腹稿,想同她好好谈一下的话,一时间被扼得无从出口。
宋朝欢见他沉默,抬手朝身后指了指,温和道:“那这些麻烦你……”
下颌线条绷紧,晏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过去,语气凉硬打断她:“继续。”
在晏峋的全程冷脸“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