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行了嗎?」燕知受不了了,「但是我可能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去了就是幫我最大的忙。」牧長覺把一瓶水遞到他手裡,「幫我擰開。」
燕知摸到水瓶的蓋子,幾乎完全沒用力就轉開了,「你真擰不開?」
「我自己擰開的不解渴。」牧長覺喝了一口水,又摸摸燕知的肚子,「沒鬧你吧?」
燕知不好意思了,把牧長覺的手推下去,小聲說:「你別鬧了,沒事兒,沒難受。」
他沒說過牧長覺,下午只能跟著他去了片場。
單一更遠遠看見他倆,上來給了牧長覺兩句,「他身體還沒好,你非帶過來幹什麼?讓人提心弔膽的。又不是沒別的片子能拍,你多在家歇兩天陪著他不就行了。」
燕知知道單一更脾氣不怎麼好,但他從來沒聽過他用長輩的語氣訓牧長覺。
「得出來透透氣,單導自己不也帶過孩子嗎?總不能一直圈家裡悶著。」牧長覺說得風輕雲淡,「他在家待得沒意思。」
單一更又埋怨了他一句,「你可真行,帶著人家孩子來片場散心。」
然後他轉向燕知,語氣柔和了很多,「等會兒你坐我那個靠椅,舒服一點兒。」
燕知知道單一更著名的「王位」,除了單導本人,誰都不敢坐一屁股。
「沒事沒事,單導,我跟大家坐場邊就行。」現場有那麼多機位,燕知不敢太僭越。
「牧長覺你跟他說,現在這孩子一點兒不聽我的了。」單一更挺傷心的,「還叫我『單導』呢。」
「他喜歡坐哪兒就坐哪兒吧,我也給他帶了靠腰,沒事兒您不用管他了。」牧長覺先安撫了單一更,又扭頭跟燕知說:「小陳過來了,你先跟他坐下歇會兒,有什麼事兒直接讓他喊我,不管在不在拍。」
「牧長覺你小子……」單一更喊完一嗓子,又嘆口氣,「對,不用管在不在拍,有事兒就叫人。」
陳杰把燕知從牧長覺手上接過去,扶著他往場邊走,「燕老師,臉色看著好多了。」
「嗯,回去之後休息得比較好。」燕知關心劇組的進度,「現在他們拍到哪兒了?」
「嗯……快拍到趙樓發現開始懷疑自己,覺得江越說的才是真的的時候了。」陳杰「嘩啦嘩啦」地翻劇本,「他很自責,害怕對江越造成二次傷害,所以躲起來了。」
如果不是燕知早就看過這個劇本,他幾乎要覺得這個內容在暗示什麼。
他出聲打斷陳杰,「這個劇本的編劇是誰?」
「我找找啊……」陳杰的聲音有些不確定,邊找邊說:「好像都是跟單導直接溝通的,可能沒來過片場?叫……叫……啊找到了,叫『滿西』。」
「『滿西』?」這一聽就是個筆名,燕知沒再繼續問。
他學著牧長覺那種漫不經心,「那天他受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嗐,其實我現在跟您說應該也沒事兒了吧,」陳杰像是憋壞了,「真就是從道具車上剮了一下,然後爆了一個血袋。那天在路上拍,被路人看見了,就越傳越離譜。真只是破了點皮,我害怕您人在國外容易多想,就想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