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林醫生溫和地注視著他,「我們解決問題,需要從理解問題開始。」
安靜。
「是我愛的人。」
「謝謝你,知。」林醫生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小臂,「那麼,你之前需要用藥物控制的……是他的隨機性出現?」
只要開了頭,後面說起來就沒有那麼難,燕知低聲說:「一開始看到『他』我是害怕的,想要逃避的。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需要他,所以我沒有用另一種可以完全消除幻象的藥物。原本我是在一個平衡裡面,當我需要,『他』就出現;當我……不方便和『他』在一起,我就吃藥。」
「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回國之後,對藥物的需求增加了嗎?」林醫生查看著燕知的用藥記錄,「按照你處方中的劑量,這些藥應該足夠你用到下一年。」
燕知眨眨眼。
他之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增加用量。
只是如果要跟牧長覺一起,他時常提示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
「我沒注意。」燕知如實說道:「但有可能,因為我可能不應該當著他本人的面,跟他的複製品聊天。」
說完,他低著頭笑了笑。
「所以你現在想和他一起生活,對嗎?」林醫生的目光里多了幾分不忍心。
「是的,我想,」燕知仍然低著頭,「我想要他。並且我原本有一個計劃,只要我用藥物控制,我就可以不讓他發現……這件事。」
「你對他沒有信心?」林醫生偏著頭看他,「所以才不希望他知道?」
燕知逐漸平靜下來了,「我就是對他太有信心。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會覺得是他的錯。」
「其實根據你描述的這些,結合你現在生活工作的模式。」林醫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相信你的情況是可以用一些更溫和的藥物來調整的。只是說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可能需要給你的身體一些時間。」
「但這有風險對嗎?」燕知坦然地抬頭,「只要藥物的效果不夠,我還是可能隨時隨地看見我無法分辨的幻象。」
「這是難以避免的,」林醫生也有些為難,「但是就像我在郵件里向你提到的,過量地攝入這種藥會損傷你的神經系統,可能會讓你變得遲緩、敏感甚至以後會出現更多的認知問題。」
「那我會傷害其他人嗎?」燕知的聲音越發平靜,幾乎有些微的冷淡。
林醫生露出不贊成的神色,「在事情變嚴重之前不會,但是……」
「那我有多長時間?」燕知想不到任何別的選擇。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有很清晰的後果導向。
如果他不吃藥,就面臨「立刻離開牧長覺」和「被牧長覺發現生病」兩種後果。其中後一種又細分為「被發現後離開牧長覺」和「傷害牧長覺後的彼此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