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生以前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他想,他也许只是有点不适应突然到来的平静。
他想,他也许是想他了。
只靠一个名字,在目城确实不好找。公安局那边登了寻人启事也没什么反应。
问关明鹤什么他都不说,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但他就是不走,就在门口坐着,饭倒是顿顿不落。
“阿生今天会来吗?”
关明鹤脚蹲麻了,跑到屋里问一个警察。
“不知道。”
那人冷漠地说。
一个心软一点的女警官对他说:“你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明天也不会来的。”
“不会的!”
关明鹤说,“阿生说了会来接我的!”
女警官叹口气说:“那你就等吧。”
关明鹤等了三天,他好像现梁楚生真的不会来了。
他想,他的阿生可能是忘了,忘了来接他。
他跑到院里,天上落了一滴雨在他脸上,随后吧嗒吧嗒地全都落了下来。
夏天的雨总是很急,下得快。所有人都往屋里跑,只有傻子跑出大门外。
女警官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喊不应他了,最后只剩一个背影,在雨中奔跑,那样单薄,坚定,奋不顾身。
夜里,下着大雨,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雨点敲打着老旧的玻璃窗。一道白光落下,闪电先一步比雷声落下。
梁楚生在雨夜中惊坐起来,出了一身虚汗。他看了看闹钟,才凌晨两点。
外面的雨正放肆地下着,像是夏天在倾吐它的怨气。
闪电不停地将这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梁楚生躺下翻了个身,伸出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床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才几天而已,怎么还不习惯了……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而一大早,梁楚生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公安局的电话。
“什么?”
梁楚生对着电话大声说,“他跑出去了?他没来过啊!”
梁楚生拿着电话出去开门,没有在门口现关明鹤的身影,只在楼道里看到了几排泥脚印儿,连接着另外两户人家。
他关上门说:“他没回来。”
“他是昨天傍晚的时候跑出去的,我们也找了,但是没找到,”
女警官在电话那头说,“这几天他一直等你来接他,我想着他可能会去找你的。”
听到关明鹤一直在等他的时候,他心里像突然被捏了一下,又闷又涩的感觉又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