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胡春根也是老实巴交的,有时却倔得像头牛。
胡晨阳有时又觉得自已像父亲。
看着儿子吃完“秤砣蛋”
,杨庆芬又抓了把谷子,去了院子外边,嘴里“咕咕咕”
地召唤不远处的几只芦花鸡,几只芦花鸡便都跑了过来,让杨庆芬抓住了一只,原来,她是要杀鸡了,晨阳喜欢吃土鸡呢。
下刀之前,杨庆芬照例是要“念唠”
几句“口诀”
:“扁毛畜生,不杀不生,莫怪我要杀,只怪你要生。”
念叨归念叨,念叨完了,杨庆芬只一刀,就割开了芦花鸡的喉管,放了血,不一会,鸡就不动弹了。
而且,杨庆芬杀鸡时,从来都是一个人操作,不让家里人帮忙。
胡晨阳问:“妈,我爸呢?”
“采药去了。”
父亲已经快六十的人了,还常常进山采药,这是胡晨阳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年纪大了,腿脚哪还有年轻时灵便?
又想起了姐,姐嫁到附近的土州村去了。
胡晨阳又问:“妈,我姐还好吧?”
“你姐啊?”
却没了下句。
胡晨阳心里一沉!
姐跟姐夫感情也一直不错的,但那土州村民风不好,村里不少人参与赌博,姐夫杨武这几年也跟着学坏了。姐就常和姐夫吵,吵急了,两口子还会对打,每次对打,吃亏的其实是姐夫,姐夫舍不得下重手打姐。
父亲每次出去采药,不到天断黑,是不会回来的,胡晨阳觉得天时还早,就道:“妈,我先去看看姐。”
“不要去!”
母亲忙道。
胡晨阳心里又是一沉,问道:“妈,你告诉我,姐出什么事了?”
母亲这才道:“你姐出去打工了。”
“打工?”
胡晨阳知道,那些没文化、没技能的乡下女子,说是“出外打工”
,其实不少人是在城里发廊里给人洗脸、按摩。
难道自已的姐姐也要走这条路?!
母亲又叹息一声:“杨武欠人赌债,让人打断了腿。你姐气不过,要跟他离婚,赌气出去打工了。”
“姐去哪里打工了?”
“不知道,她不肯说。”
想到姐姐,胡晨阳心里难受,就道:“我去村里小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