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骡子,又从骡子上拿下一个小毡包扔给傅刚。
“这种锦,咱家有没?价格多少?”
边走,边推开铺子大门,进入堂内,见青砖地面一尘不染,又特意看看柜台前的扶手栏干,均用素绢缠裹,内厢房门上悬着青纱珠帘。
暗暗点头,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傅刚抱着包袱,小跑紧随着陈员外。
看陈员外快走到内厢处,忙抢上一步掀帘,口中说道:“爷请坐。铺子里有各种绫、罗,锦却只有细法锦。”
说着把房内一面窗户敞开透气。
谁知一股风吹过,淡绿色的窗帘登时被卷起来,打在窗纱上面。
傅刚忙收好窗帘,瞟了一眼陈员外,见他脸色不变,才放下心来。
打开毡包,见是一小块牡丹锦。
眯着眼睛分辨,又拿起来对光照照,细数经纬线。
一会儿后笑说:“爷哪里得来的重锦,这是八答晕,素来是贡上的。咱们收不到这样儿的锦。”
陈员外奇道:“这样名贵?”
沉吟一会,“学舍里的吴先生,问我讨了个情儿,要帮人出一批东绢,细绫。我答应了他,写了个字帖。你这两日留意着些,就按着正价打了罢。若是有好锦,全部收下来,先存放在柜上,等我来时再细看。”
傅刚赶紧点头,“自从与辽国订约之后,朝廷限制织锦绮,鼓励织绢,如今市面上的锦都是从四川过来的。至于这种重锦,向来有价无市。爷放心,小人都省的。”
陈员外斜过脸来,微微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傅刚笑容满面送出去,目送东家走远,心里暗暗想:“待见了来人,好歹要套问出哪里来的重锦。倘若能收购一批,也许能大赚一笔。”
***
绫锦院花料司门口,高姨妈眼睛红肿,面色憔悴。
招呼孙雨跟紧,“这里人多,你一个女孩儿,要多留点心。”
到了公文出入贴司,她硬挤出笑脸,将月供物料账递上去。
司吏接过,略略一扫,皱眉道:“红花染得丝不够了,先给你补上茜草染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