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影这才放下心来,薛子衿却问道:“你走之前给我的解毒丸药我还留着,我只吃了几颗,剩下的,我带来了。”
话音才落,她将一药瓶放在桌上。
江亦尘盯着那瓷瓶子,温和地说道:“想来,你也无需此药了。”
“子衿谢江医师活命之恩。”
她起身庄重行礼。
江亦尘有些手足无措,赶忙答道:“王妃无需如此,我只是尽医家的本分而已,何足挂齿。且那游僧必定也告诉过你,我并未将你身体内的毒全然解除吧。”
薛子衿嫣然一笑:“我把第二碗饭吃光了,肚子撑得饱饱的。难道就只是这碗饭的功劳么?第一碗的饭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江亦尘并不回答,只浅浅地笑着。
“亦尘,夫人当真无碍了么?”
江亦尘摇摇头,“我也不知。从她的脉象上看,确实已经解除。不过,那虫子还在她体内,我也不能断定什么。我当时有意未将事情真相如实告知,正是考虑她多思多梦,恐给她又增添一份负担。”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临走时才对我说那番话,且给了我解毒丹。”
江亦尘点点头,“是。嗐……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果真不错。想我出生于医术世家,熟读医书,这么些年也是从药里面泡出来的日子。恕我自傲一些,许多年长者还不如我见识多呢,没想到,是我自命不凡了。”
“江医师何须如此妄自菲薄?悬壶济世最重要的就是一颗善心,医与毒就在一念之间耳。”
薛子衿如此宽慰他。
“呵呵……若说到救人,我要多谢天影!”
他恭恭敬敬地拱手向齐天影行了个礼。
“怎么又来了?咱们之间无需如此。”
江亦尘抬起头,又揶揄他:“是……王……爷。”
齐天影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语塞。薛子衿不明所以,便乖乖陪坐在一旁。
天空明净,屋顶飞过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一扇窗前。
一个身着银灰色宽松衣衫,腰间一根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外罩着精美的月白色雪狐披肩,乌黑的头随意地散乱在肩上,显出几分慵懒的气息。
与之完全不同的是琥珀色的眼眸中散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长相是说不出来的邪魅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