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來到附近的霄雲公園,在步行道上溜達,身後跟著保鏢高明,寸步不離地盯著柯墨。
剛才吃飯時聊到了紐約的話題,柯墨很想問顧玦,這九年多你為什麼從來不聯繫我,也從沒想過要去紐約看看我,但他問不出口。
還能為什麼呢?答案從自己離開顧家的那一刻起就很明了了,因為兩個人從來都不是親人,也算不上朋友,更做不成戀人。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此刻,柯墨明白,自己與顧玦,只是被一份專利合同牽扯在一起的「利益相關人士」。
他知道自己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或許是公園的夜色太美了,引人想入非非,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
「哥。」他聲音低低地開了口,「你那次去紐約,感覺怎麼樣?」
顧玦:「還不錯啊,有你喜歡的那種自由氛圍。你住的地方也不錯,窗外能看到很美的河景。」
柯墨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那個公寓是花你們顧家的錢買的。」
顧玦以為他又在跟自己陰陽怪氣,安撫道:「那是你媽媽買給你的,是你的房子。」
柯墨:「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去住。」
顧玦心不在焉:「唉,無福消受。公司太多事,周末能讓我稍微多睡一會兒就已經很知足了。」
他怎麼聽不懂自己話裡有話?柯墨有點急了:「你又不是非得當這個董事長,我要是你,就把海思賣掉,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難得柯墨沒有嘲諷自己,而是認真給自己提建議,顧玦很開心,但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建議:「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我怎麼可能把它賣掉。再說了,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將來要進入海思工作,就是朝著這個目標長大的,雖然談不上喜歡,但如果現在讓我離開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可以跟我去美國。這句話在柯墨嘴邊徘佪了好一會兒,最終依然沒有說出口。
他別彆扭扭地說:「可以培養點燒錢的興愛好什麼的。不然這輩子錢都花不完,多難受。」
燒錢的興愛好,比如買個私人飛機,每周飛趟紐約,探望一下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顧玦笑笑:「花不完不是正常的麼,留給子孫後代啊。」
子孫後代?聽到這個詞,柯墨心情又不好了。
顧玦將來會結婚,生小孩,當爸爸,當爺爺。很多年後,他會子孫滿堂,擁有一個很大的家庭。
而那時候,自己會在哪裡呢?
柯墨突然覺得,等回到紐約應該給自己物色一塊墓地,以備不時之需。
若干年後,當顧玦在這裡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時,冷不丁地收到一張明信片,正面是墓碑照片,背面是墓地地址和一句話:
「如果靈魂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