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教训告诉她,在他面前躲和逃是没用的,反而只会将他激怒。
便只好作罢。
裴容微眯了眯眼,倒是破天荒地解释了起来,“边关所穿衣物与这边不同,我自然是不太会的,公主久居皇城,又哪里知晓在你口中的那等苦寒之地里,许多百姓尚无衣物避寒,有些仅仅一层薄衣便穿到身故,如今公主倒是心安理得地嘲讽起我,不懂百姓疾苦。”
他刚去的那三年里,亦是吃尽苦头。
最末等的兵士只有一件直袍蔽体,用粗麻绳绑紧了,一穿就是三季,连皮甲都没有。
所谓的“王爷”
名号,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是叫人嫉恨的由头,他本不该遭受那多余的苦难的,一切都拜宴氏皇族所赐。
如今宴时锦嘲他驻守之地苦寒,却不知她们这些王孙贵族的太平日子,都是那些命苦之人替他们打下来的!
宴时锦长睫一颤,有些羞愧地垂
眸,倒是柔顺开口:“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王爷原谅我罢。”
先皇爱民如子,是个仁善的好皇帝。
她虽从小娇蛮,性子差些,却也耳濡目染,并非那些昏庸之辈。
裴容不想搭理她,却被她的指带起一阵痒意。
“王爷身上受这许多伤,过去八年里,一定十分辛苦吧。”
她的小手抚在他早已淡去的伤痕上。
她眼眸明亮澄澈,粉唇微抿,无辜蹙眉的样子倒叫人动容得紧。
裴容重重呼气,心头怨愤散了几分,似是打在棉花上一般,“等会我们就启程回去,今夜之事,就当做没发生。”
宴时锦当然也懂其中利害。
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那……王爷想我如何谢你?”
裴容眸光一暗。
明明是她欠人情,倒显得她是大爷一般。
直勾勾地问人家想要什么。
裴容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扔下四个字,“少说,多做。”
他嗓音低沉,话末时特地加重了语气。
延伸出一股意味深长的感觉。
随后便不管宴时锦是何反应,跨步向外走去。
做,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宴时锦才品出他话里的含义,登时羞红了脸……
阿枫找了辆马车来,送他们回锦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