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广第一日帮周老汉做活儿,手脚勤快,生怕怠慢。
他本来就是个肯干的,再加上这股劲儿,一上午连一口水都没喝,一个人拎着斧头,砍树拆枝去皮,活干的又快又好,利利索索。
周老汉瞧见他这样努力,自己的银子可算没白花,心里面对他更是欢喜。
晌午时候,祁广腹中饥饿,盘腿在树下找个干爽地方,从怀中掏出馒头来,刚吃了一半,树后冒出个人脸来,冷不丁吓他一跳。
“壮士,你午膳就吃这个?”
来的人是周寿,周老汉最末的小儿子。
“嗯。”
祁广不善言辞,只应了他的问题,默默又啃了一口。
“那怎么够啊,你随着我们家一起吃吧。”
周寿说着就要拉他的胳膊。
“不。。。”
祁广被这热情搞得不知所措,“昨天商议的时候,午间没说管俺的午膳,俺吃得多,没算工钱,俺不去。”
周寿哈哈大笑,仍是拉他,说道:“壮士这是什么话,我父亲雇了你,也算是做了你的东家,这天地下哪有东家不管饭的道理,你干活辛苦,放开了吃,大不了我让我娘再做一些来。”
祁广被他一路拉着来到半山,才发现密林的深处竟有个小木屋,地方不大,却能遮风挡雨,搭得结实。
“这是我们家自己盖的,方便伐木的在里头休息,我爹还起了个灶台,让我娘在里头烧水做饭,供我们的午膳。”
周寿向他介绍。
进了小屋,周寿朝里头喊:“娘,让壮士随我们一起吃吧。”
灶台前,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妇人围着围裙,边擦手边转过身来,瞧见祁广,惊讶道:“他爹,这就是你说的恩公吗,好高壮的体格。”
“是。”
周老汉正坐在小马扎上抽焊烟,转脸对祁广道:“恩公随意坐吧,老婆子自己的手艺,未必合胃口,凑活一口。”
周寿拍了拍自己身侧,给他递了个马扎来,笑道:“来,壮士,你坐我身边来,咱们哥俩岁数差不多,也能说上话。”
周福笑道:“你这可算是有个年龄相仿的了,瞧你那兴奋劲儿。”
周禄还是寡言沉默,只朝祁广点了下头。
“多谢。”
祁广先道了谢,心里面倒是有不少话想说,但他嘴笨,犹豫半天,只道:“俺。。。食量大,东家还请多担待。”
他这话说出口,小桌旁几人互相看了眼,几秒后哈哈大笑。
周老汉笑着摸了把胡子,抖了烟道:“你吃,你吃,我周老汉养了三个儿子出来,又靠山吃山,还怕壮士把我吃穷了不成?”
“让一让嘞。”
周老汉家的端着个大碗转过来,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正央。
一股鲜香直勾勾钻入祁广鼻子,直直把馋虫都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