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阵车铃响,赵大顺骑着自行车,颠簸在村口的土路上,带起一片黄土。
“爸爸,”
赵小禹冲下土堆,“买了多少钱的炮?”
赵大顺没理他,骑着车子只顾走。
赵小禹追回家,赵大顺正在向赵天尧展示着他办的年货,一箱高梁白,一箱带鱼罐头,一方砖茶,一些糖果,几张红纸,还有一些在赵小禹看来毫无用处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赵小禹翻遍了包,只翻出五个双响麻雷子,却没有他喜欢的鞭炮、小导弹、采珠筒等。
“怎么没有炮?”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昨天晚上,他向爸爸提出,今年要买一百块钱的炮,爸爸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加了码:“买二百块钱的,让你放个够!”
他就知道,爸爸越是答应得爽快,越是兑现不了,果不其然。
“那不是有五个麻雷吗?”
赵大顺指着包说。
“麻雷我不敢放,我要鞭炮!”
“这个,”
赵大顺嘿嘿一笑,“没钱了,明年再买吧,今年将就着过吧。”
“那你买酒就有钱?”
赵小禹指着那箱高粱白质问道。
他虽然不识字,但对“高粱白酒”
四个字并不陌生,这四个字的字形笔画他深恶痛绝,就如对酒的味道深恶痛绝一样。
他很不理解,爸爸每次喝醉,难受得要死要活,每每把家里吐得臭气熏天,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为什么还那么爱喝?
他真想把那箱酒扔到井里去孝敬井龙王,如果他爸不打他的话。
赵大顺说:“过年不能不喝酒。”
赵小禹争辩:“过年也不能不放炮!”
“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