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倒是先一步说了:“那道长可得等上一段时日了,我们的计划还在执行中,要完成遗愿,怕是一时半会完不成。”
忘生笑道,起身要走,临了回头:“时间就要到了,施主何不以最认同的法子来完成所托呢。”
之后便再未听闻过忘生的踪迹,好似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年冬末,朝朝再也撑不住了,盯着刘沅盯了好久,满眼是泪,在刘沅的安抚中缓缓闭上了眼。
刘沅剪了几根朝朝的尾尖毛做了自己配剑的挂饰,而后将朝朝葬在自己木屋旁,在其旁边还种上了一棵茶花树。
这株茶花树还是朝朝自己挖回来的。
第五年芒种刚过,一场冰雨便毁了大半谷苗,这年开始便不好,再逢大旱,朝廷赈灾的银子被一级级瓜分,到他们手上时连保障一家人后半年生计都做不到,已是哀声一片。
仲夏时分临秋一场大雨淹了许多村子,百姓开始流亡各地,然而官官相护,没人愿担这份责任,因此朝廷并不知晓。
民间对朝廷的声音已经有了异声。
刘沅身处南方自然更加了解当地的实况,她也曾亲自去过,断壁残垣,家已经不再是家,田土也被洪水淹没,官府高高在上,若是谁敢反抗便是一顿重打,自古百姓怕官,又被这样一示众,他们只能将委屈憋在心里,远走他乡,可是没几个地方一片安宁,大都是被天灾摧残过的。
民间已有不满,而朝廷并没有收到这样的奏折,矛盾越演越烈,最后导致部分百姓揭竿为旗,开始反抗官府。
百姓的武器没有官府的好,一开始确实吃了更大的亏,可谁也不愿就这样等死,队伍越来越大,最后他们攻入当地官府,将其中囤积的粮食一抢而空。
起义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人们活不下去而官府又不作为。
刘沅倒是想起了几千年之后的中国。
她总算明白了忘生道长当初那番话。
“我们的余粮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数万将士都得饿死了。”
刘沅将各地起义军的事迹一一说了一遍,而后望向萧衔,“既然各地百姓纷纷起义,我们何不借这个幌子,再次以起义军的名义攻上京城。”
徵羽却在图上点了点:“这些起义都是小规模的,我们有上万将士,若是平白无故添了那么多人,难免不被人怀疑,并且大将军先前已经借过起义军的名号了,就怕这次公孙祉会有预防。”
此担心也并非是多余。
这五年间萧琮已与萧衔和解,刘沅看着行动不便的萧琮,白金长袍青玉冠,与萧琮的气质倒是相配。
萧琮见着刘沅的态度自然也懂刘沅的意思,他做的那些事依旧没能瞒住她,不过也认了,倒是这些年他对刘沅可是心服口服。
展开手中的地图,他们位于国境边缘的山林,此去数百里空无人家,他用食指点了点临近此处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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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不少人从这里经过,我让姜将军抓了几个,皆是长庆那边的人,他们也逢天灾,想着来大辰抢些东西谋生,有几个起义的领便是他们的领头人,若是代替了这些人,可就算不上是借起义的名头了。"
符月伶叹息一笑,一手搭在柳乙肩上,故作惊讶,实则眼神中没半分诧异之色,语气十分平淡,反而还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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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殿下要我们与长庆的人联手,那样的话可就算卖国了,原来是误解了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