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端去堂屋,去灶房接着忙时,听见有人在敲院门,李氏扬声道“谁啊”
没人出声,她走过去又问了一遍,“是谁”
敲门声停了一下,又响起来,李氏这暴脾气来了,一把拉开院门,喷道“敲敲敲,哑了没长嘴吗”
她低头一看,一腔怒火戛然而止,“怎么弄成这样子的”
“家里柴禾不够,爹让我们出来捡,山上的树枝都是湿的养的两头猪卖了,爹说银子都要留着二哥赶考,只有四五斤肉,只够爹和二哥吃,还剩了猪大肠小肠,娘说太脏了不能吃大姐种的菜吃完了,我们忘了买菜种,家里没吃的菜,爹要娘和我们出去挖野菜我和三姐饿的受不了,就去找了大伯娘,大伯娘说大姐送了肉给她,就留下我们在她家吃饭我们太饿了,才会来找大姐的”
刘馨只顾着往嘴里扒饭,刘香边吃便说,两个小姑娘瘦的脸颊内凹,伸出来的袖口还短了一小截,小心翼翼看向清扬的模样,不止李氏,连张屠夫张大都看的心疼不已,做爹娘的怎么忍心
李氏咬牙道“你们爹娘怎么狠得下心来这么冷的天,男人在外头都冻的抖,别说小姑娘了”
张屠夫道“正好家里的饭菜不少,让清扬给你们多装点带回家。”
他看了眼清扬,老二媳妇没把杀猪菜送去娘家,而是给了大伯。
刘馨刘香连连道谢,更是令人心酸。
清扬看的出来,她们的确受了不少苦,才十岁的小姑娘看着的确可怜,但这里面不包括她。只有痛在自己身上,两姐妹才会感到疼,她大姐累死累活的时候,她们可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不过清扬倒是没阻止李氏给姐妹两装的大一份饭菜,最多也就只是这样了。
刘香忐忑看着清扬,“大姐”
清扬直接道“我嫁人了,帮不了你们什么,吃完就走吧,没事不要来找我。”
刘馨刘香眼里同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不是对清扬拒绝她们而震惊,而是不敢相信在张屠夫面前,清扬都敢把话说的这么无情难道她不怕在婆家受非议吗两人实在受不了,才鼓起勇气来张家,她们还抱着清扬能帮一点忙的希望,起码帮她们捡些柴禾也行啊,但清扬会答应吗不会
清扬打破两人的侥幸,“张家给家里的八两八聘礼,给我花了二两,爹手上还有六两八,家里的两头猪能卖八两左右,爹还有给书铺抄书代写书信的银钱,他从没拿出来过我不知道有多少,但略微算算,爹手中起码有十五两银子。再说娘,我出嫁到现在快四个月,她再捉一笼小鸡,足够养大有鸡蛋有肉吃了,鸡蛋多的话也能挣些银钱,她有吗四个月的时间,家里不用人伺候田地,挖些野菜晒干储存起来冬日也不会缺菜吃;冬日最冷就两个月的时间,四个月随手捡些柴禾足够支撑冬日了”
“只要爹拿出一两,不,半两银子,什么都有了;只要娘稍微负担起母亲的责任,会饿到你们吗”
“为什么是爹娘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他们没做,而你们却来找我帮你们解决呢”
“我活该收拾烂摊子,活该累死累活,活该吃苦吗”
“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我说的对吗”
清扬微笑着询问。
刘馨刘香还有廉耻心,呐呐说不出话来,她们只是走了一条对她们而言更简单的路,不用挨骂挨打,只要可怜一些,很大可能就能达到目的。如果是原主,百分百有效,但现在概率为零
李氏炸了,一把拎走装好的饭菜,怒道“亏我还认为你们可怜合着你们就是来捏软柿子啊你爹手中那么多银钱,他随便掏点就能撑死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找他还有你娘,我就没见过如此没用的妇人,下回我定要问问她,是不是把脑子都哭坏了,把家打理成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浪费空气”
“回去告诉你爹娘,我二弟妹现在是张家的人,以前你们欺负她心善,现在我我婆婆护着她呢,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掏出银子”
李氏本想说自己,但想了想,还是刘氏的名头凶狠些。
清扬从李氏手中拿过饭菜,推到刘香面前,叹道“走吧,待来年不要贪玩了,该学的学该做的活儿不能省,你们该长大了,没有人会在前头一直护着你们”
砰地一声,院门狠狠关上。
刘香提着倒了红薯丸子的饭菜,咬牙不让眼泪落下来,刘馨呜呜哭出声,“小妹,大姐真不在了,那个人不是大姐,我们该怎么办”
刘香目光坚韧,“她是大姐。”
只是不是保护我们的大姐了,“走,去找伯娘,这些不能带回家。”
不然她们根本吃不到嘴里。
大伯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这些够她们吃一个星期的饭菜,在大伯娘那能保证她们吃上半个月,虽然占大伯娘便宜,刘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总不能饿死
“清扬,你就是心软,要我妹妹敢算计我,我非把她的腿打折不可还把油水那么足的好菜给她们,喂猪吃猪还能长两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