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感受到众人善意的是卫天雪,不少人窃窃私语道:“谢三小姐的福分正是因为卫天雪的天命所归才如此浅薄吧?”
周遭不友善的话令她感到难过和烦闷,待父亲和谢京瞻议事走开,她自顾自地走,不知不觉便落了单,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谢无双生前居住的如梦阁。穿过月亮门,一眼便看到蒋术奇俊朗的侧脸。他的峰眉担忧的拧着,似乎藏有心事。正好,她有新现的线索,或许能让他的忧虑少一些。
一身雅衫素裙卫天雪出现在视野里,像是一湾池塘里新生出来的莲瓣。
“没想到孟大哥也在。”
卫天雪的脚步突然放缓,绷直了身形,浅道:“太久没来,险些迷了路。”
“此处清净,如果你想,可以多待一会儿。”
孟松承见她还未消肿的眼睛,不忍心遣她离开道。
“好。”
卫天雪戳在门口,想了一些措辞想安慰他,但最终一句都说不出口,故三人相对无言了许久。左右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她静静地坐在蒋术奇一旁的禅师椅上,小声问道:“云姑娘怎么样了?醒了吗?”
蒋术奇摇摇头。
“她伤得确实很重,所以我特地带了祖传的白芝丹过来,今日忘记带在身上,明日我派人送去谷里。”
白芝丹可是活血化淤、补精益气、延年益寿的良药。
卫天雪担心他不肯收下,不免喃喃自语道:“术奇哥哥,家里也就这个药能拿得出手,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你可千万别拒绝我的好意呢。”
如猫一般的卫天雪收起了利爪,变得甜美乖巧。
“好,我代漠光谢谢你。”
“在来杭州的路上,爹爹和我有了新的现。”
此言一出,孟松承微微偏过头来,静聆后续。
“自梧桐谷的船从太湖港口驶出,便有人紧跟在你们后面。那人徒步而走,武功极高,爹爹多次尝试分辨他的方位,都扑了空,那人就像飘忽不定的月影一样,诡谲难测。我担心,会不会也是薛荻的人?”
一听见“薛荻”
的名字,孟松承像应激的刺猬一样问,“你说的这人有什么特征?”
卫天雪摇摇头,“爹爹说,放眼江湖,武功能胜过此人的绝不过三个,颇有云朝林重生之感。”
“你是在提醒我漠光有危险?”
蒋术奇立时警觉万分,对一切影响云漠光安全的因素都不放过。
“有这样的身手,若是想伤害云漠光,何须另找时机?我想,伤害云漠光不是此人的目的。爹爹说,倒像是来保护云漠光的。”
“保护?”
蒋术奇想到那个在巷口一闪而过的身影。若是同一人,行踪反复不定,或许是在寻找单独与云漠光见面的机会。
卫天雪道:“有这般过人的身手,就算有心找他也是徒劳。想来并无恶意,不如随他去吧。”
“若他有所求,总会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