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便有了现。
骨钉的侧面有一道工整的裂隙,裂隙内含一个细小的滑槽,滑槽上有一个可以拨动的开关,然后这裂隙的宽度唯有绣花针勉强能够进入。
“孟公子,劳烦帮我把桌面的针线盒拿过来吧。”
孟松承依言递给她。
取出一根最细的绣花针,用针尖抵住开关,轻轻顺着滑槽拨到底,骨钉底部竟冒出来六根半寸的刀刃,排开像是昆虫的翅翼。再用绣花针反向回拨开关,开关竟卡住了,无法复原。
她身体内的骨钉便是眼前的形态。
“需要帮忙吗?”
孟松承好心提出。
“不必了。”
云漠光已然身心投入到解密的难题中。
闲等无趣,孟松承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屋内的动静。以前他常常被云漠光拦在门外,以为云杉居大若玄洞,实则小如蚁穴,长宽不过十余丈而已。
然而质朴无华的狭小院落倒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别有野趣。
院子里东南角有一个半米见方的花坛,花坛里熙熙攘攘栽满了他最爱的佛手花,一众含苞待放。
花坛旁有一樽高高的石槽鱼缸,狰狞的水草遮挡住了鱼身的全貌,只有隐约可见的红白锦背在水中摇摆。
西北角是倒座房,倒座房旁有一棵年头尚可的榕树,枝干不算粗壮,勉强能承受一柄秋千的份量。
树根旁有了物件闪了两下,走进才现是一颗一模一样的骨钉,有了它便可以查探暗器的来历,便捡起细看。这颗骨钉击打在树干上,受到冲力后机关失效,底部刀刃像裙摆般绽开。
忽然想起云漠光体内的暗器便是此模样,足以引深入神经的疼痛,心跳莫名缩短了一下。谁让她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呢。
转而又想,莫非云漠光还得罪了别的人?以至于把罪名诬陷给她尚不满意,还要杀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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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柱香的时间,云漠光才琢磨出破解骨钉的办法。
它的正面顶部留有一个细小圆孔,圆孔内有一枚弹簧拉环,她烧红两枚绣花针弯成圆钩,一枚抵住机关向前推,一枚咬住拉环向外拉,绽放的刀瓣便顺从地收了回去。
方法得到验证后,她将圆钩烧的通红,对准身上的血孔寻摸搅动了一番,找准位置将骨钉从身体里拉了出来。一枚裹满鲜血的骨钉惯性滚了几下,停滞在桌面。
彻骨的疼痛令她全身汗透,脱了气力。
她扯了一件外衫,轻唤孟松承进来,“刚才说到哪里,我们继续谈吧。”
昏黄的灯烛下,原本黝黑的眸子呈现出虚弱的透明色,倔强固执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脆弱。孟松承克制住内心的不忍,偷偷将破解的骨钉收起,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擦点药休养几天就好。”
看她唇色恢复如初,孟松承奇道:“你的毒解了?”
“幸好毒药剂量不多,用紫菱草就能解毒。”
“先前说到谢思玄迫害无辜善恶不分,那真正的凶手呢?她先是假借厨师身份杀害谢老夫人,后以同伴名义出售贼赃,引导谢思玄杀人灭口,不更是阴险毒辣,步步算计?”
云漠光并不想替柳白樱开脱,但也不想出卖她,便道:“无论如何,真正的凶手已经被谢思玄杀死了。”
“你当真这么认为?这凶手心思狡猾,每一步都算计精确,怎么会仓促死在谢思玄手里?我倒是有一个推测,易容成你的模样去杀害郭庄主的凶手,同样具备将她人伪装成自己的能力,正好借谢思玄之手假死蒸人间,如此便不会有人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