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樾也非常担心,起身要出去找她,只听门外侍者喊了一声:“上官小姐来了!”
杨采薇走了进来,潘樾迎上,注意到她额头的红肿。
“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方才不小心磕着了一下。”
潘樾疑惑,陈掌院上前:“大人,小姐,先救人要紧!”
杨采薇走到床前,拿起银针,看着昏迷不醒的陈赋,却迟疑了。
当时,杨采薇看着书生递来的册子,只见上面记录着一条条日志一样的内容:
“腊月望日,猪倒茶泼洒,将猪带至河边,冰上钻孔,头下脚上,将他塞入冰中以示惩戒。”
“三月十五,狗竟敢顶撞多嘴,烧红木炭,塞入口中。”
“九月初三,羊胆大妄为,暗中告状,用荆棘条一路抽打,驱赶至后山鬼林,林中遇鬼,将羊拖走。”
杨采薇大惊:“九月初三,这不是沈慈他们去后山的日子吗?所以这上面的猪狗牛羊其实是……”
书生苦笑着点头。
“就是我们这些家里没钱没势的书生。陈赋和周歌柳史他们,是书院里的霸王,看谁不顺眼就非打即骂,或者当做畜牲一样取乐。陈赋还记录下这本册子,让我们传看,作为震慑。”
那一天,沈慈嘴里被塞着马嚼子,捆在极低的木桩上,只能四脚伏地。
陈赋和柳史周歌在一旁看着,陈赋一脚踩在沈慈背上。
“沈慈,看不出来,你挺能耐啊,连我爹都敢顶撞,骨头这么硬,那今儿就给我趴着尿尿,把他裤子给我扒了。”
陈赋周歌上手,沈慈挣扎,却只能出支吾的声音。
陈赋哈哈大笑,面目狰狞,其他书生惧怕地看着,想管不敢管。
“看什么看,想代替他吗?”
书生们怕连累自己,赶紧走开。
……
杨采薇听得义愤填膺,攥紧了拳头,说:“岂有此理,你们为什么不上告?”
“没用的,陈掌院一心护子,威胁我们不许宣扬。我们都是寒门子弟,十年苦读,谁不想搏个功名。如果跟掌院对着干,就等于失了辟举的资格,前途毁于一旦。所以谁都不敢说,大家都想忍一忍,等离开这里就好了……如今你要救陈赋,我害怕又被他欺负才出此下策,上官小姐,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杨采薇看着面前求饶的书生,耳旁回想着沈严的话。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虫子吗?因为虫子都是一群群的,不会抛弃同伴,而人却只想着自己。”
原来,这才是沈严所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