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默然摇头。
秦佑臻想了想,歪头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常湛暗吃一惊,忙道:“什么?”
秦佑臻笑嘻嘻道:“你自幼长在山中,唯有几个师兄弟妹作伴,自然苦闷的很,哪比得上外头花花世界?况且你长得这样好看,武功又高,又懂医道,不说旁人,恐怕连皇帝都抢着招你做驸马呢,”
说到这里戛然止住,心中暗悔道:“秦佑臻,你疯了么?这都胡言乱语的什么啊。”
见秦佑臻雪腮忽然飞红,双目微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阳光映照下当真美艳绝伦,常湛不禁呆呆道:“我才不要做驸马,我只想,”
说到这里却如何也说不下去,只紧紧攥住马鞭望向前路。
秦佑臻抬眼追问道:“只想什么?”
见一双妙目盯着自己,常湛心乱如麻,几次欲言又止,可那句‘我只想伴你一生’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忽听秦佑臻哼了一声道:“在你心中,自然想着念着的是你二师姑家的那个小师妹啦。你们青梅竹马情深意浓,心里,心里,哼,”
说着心头一酸,大不是滋味。想要就哭,自觉实在好笑,只得强行把泪忍住。见常湛依旧哑口不答,只当他的心事被自己说中,忽儿钻出一阵无名火,咚的一声跳下了马车。
见人踉跄着摔在雪地,常湛吓了一跳,连忙勒马下车,扶住道:“你做什么?有没有伤到?”
秦佑臻甩手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气道:“不用你管。我,又不是你小师妹万锦霜,用不着你操心,更不配坐你常大爷的马车。”
说完走的更快了。
常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上,赔礼道:“若是常湛得罪了姑娘,任凭姑娘责骂。只是这雪地湿冷,姑娘身子才好,可不能再受凉。”
秦佑臻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心中自骂道:“是啦,人家喜欢公主也好师妹也罢,与你何干啦?”
想到这里又愧又悔,慢慢转身望着常湛,讪讪道:“是我不该乱脾气,对不起。”
说完上了马车,只不再同常湛并肩而坐,独自回到车内躺下,半天无语。
常湛见状虽十分不解,可又怕一言不慎说错话。呆了一回,只得满腹怅然的赶车前行。
躺在车里,在颠簸中听着马踏积雪的声音,想到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秦佑臻不觉灰心起来。忽又想到不知明叶天怎样了,忽又忍不住猜想常湛师妹万锦霜的模样,这般胡思乱想着,困意袭来,翻身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佑臻忽然没了先前的欢声笑语。整日不是抱膝闷坐就是躺倒昏睡,不管常湛如何讨好逗乐,始终无动于衷。眼见洛阳近在咫尺,常湛苦恼更甚,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天终于来到洛阳城。在城中最大的客栈歇下,两人吃过难得丰盛的一餐,常湛笑道:“洛阳自古繁华,与京城锦绣别有不同,姑娘可以好好逛一逛。”
若在先前,秦佑臻早就巴不得一声,可此刻想到今日一别再无重逢,彼时回到千年之后,回想起二人这些时日的点滴欢愉,岂非徒增烦恼?想到这里,狠心冷脸道:“我不想逛,我只想早点回家。”
常湛笑容凝固,讪讪道:“是啦。姑娘离家多时,家中亲人自是惦念。姑娘放心,有二师姑帮忙,一定能很快返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