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般冰凉,但落在脸上是轻柔的,带着稻谷的清香。
母亲会在檐下摆好木盆接雨水,说用雨水煮茶最是甘甜。
小妹总爱光着脚在院子里踩水花,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下一批增援上城墙!”
传令兵的吼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年轻士兵抓起短刀,最后看了眼新兵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那些孩子很快就会明白,肉饼为什么管够,为什么老兵们看他们的眼神总是复杂。
但此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了紧腕上的布条,大步走进雨中。
身后是家。
北祁儿郎,不退。
……
朔阳城主府。
秋雨敲打着琉璃瓦,在檐角挂起晶莹的水帘。
最高的听雨楼上,两扇雕花木窗微微敞开,漏进带着血腥味的凉风。
木凡背靠窗棂坐着,两条长腿随意地支在青砖地上。
黝黑的脸庞上挂着几道干涸的血痕,左颊那道新伤还在渗着细小的血珠。
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冠此刻歪斜着,几缕碎被雨水黏在额前。
出了不少豁口剑此刻斜靠在墙角,剑鞘上沾满泥浆和某种蓝色妖血。
也不知还能用多久,或许下一次施展之时便会断掉。
心疼,可能也不心疼。
旁边还放着把剑,蓝如水的。
如果易年瞧见,一定会很惊讶。
上京初见的少女,怀中总是抱着这把剑。
养着,然后在某一瞬间,用用一剑破山河。
“给你。”
木叶正望着窗外的雨时,蓝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递来一张肉饼,素白的手腕上缠着浸透的纱布,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木凡接过肉饼,嘴角起了一抹笑意。
蓝如水挨着木凡坐下,肩头自然而然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
窗外,朔阳城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即便隔着这么远,依然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喊杀声。
每隔片刻,就有道刺目的光芒划破夜空,那是守城法阵在抵挡妖族强者的轰击。
“第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