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想,嘴上却叫道:“修士就别念经文了,它也该死!”
了志师傅止了敲木鱼和诵经,微微地睁开眼问道:“为何?”
尼尼道:“它吃了那么多耗子,不应该死吗?”
了志师傅微笑着摇头道:“是非曲直唯人道所有,它何来该与不该?”
尼尼问道:“为什么?”
了志师傅微笑道:“鹰食足而安寝,虎食足不侵婴。万物生息,自然而然。虽生杀亦无患。唯人,万物灵长,欲望无边,手段无岂,恣意枉为,以致罪恶无边,灾祸延及子孙,此之始也!”
尼尼听着羞愧难当,忙恭身谢过老法师的教导。
老和尚接着道:“……故,习武之人,不可枉动杀念;得道之人,不可枉动心机。”
尼尼合掌忙应“是”
。然后了志师傅便将猫头鹰提起递给尼尼道:“将它祭葬在五藏庙内吧。”
尼尼也忙领授去了。过了许久,她又提着那只猫头鹰转回身来问道:“老修士,我四下寻问了好几位寺中修士五藏庙所在,他们都不理会我。”
马拉与了志师傅听了都不禁呵呵地笑起来。尼尼更加莫明其妙了。马拉笑道:“傻丫头,了志师傅让你吃了它解馋。也不懂得佛家讳语。”
尼尼这方恍然大悟,忙谢过了志师傅后拎着猫头鹰就去膳房找戒空师傅去了。马拉不由担心地道:“尼尼久不食荤,别吃坏了肚子。”
了志师傅笑道:“自她留滞在此,寺周围野物也不知少去了多少!”
马拉听着一笑,也便随口念了一句佛号。
却原来尼尼先时同夏莹一起送善事,方丈只许她们远远地瞧望马拉,而不许他们上前打扰。夏莹自是谨遵寺规。尼尼则白日暗熟寺中环境,夜晚便潜入寺中寻探马拉住处,却是数次被巡夜僧人捉住,轰出了寺庙。
一次达摩院主持戒慧独自捉住她,说可以偷偷带她去见马拉,却趁她不注意,将她打晕在地,欲奸淫之,幸得戒律院主持戒贤及时打救,她方才免于被蹂躏。戒贤主持生怕此不听话的女子再遭危险。便在她再次潜入寺时将她逼入藏经阁中。藏经阁为寺中重地,未经方丈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凡弟中敢违规者,将会被逐出寺院。
尼尼在藏经阁内听着外面众僧只管吆嗬,却不敢入内。后方丈让众人退去。尼尼见众人退却了,方才安下心来。在微暗的灯光下,她见得一个还算干净的佛榻上竟蹲着一具干瘦的尸身,伸手摸之生冷,触鼻角,亦无气息。她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嘴里嘟囔道:“愿上帝收下你的灵魂。啊门!”
便将尸体推下床榻,自个儿躺在榻上安寝了。
天亮醒来时,她又见那尸体又盘坐在她身侧。她直吓得跳起来。那“尸体”
竟睁开眼对她笑道:“施主醒了。”
尼尼这才看明白,原来她遇到的是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