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才来。”
达步陵兰迎过去。
“恭喜。”
达步陵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暗红色的身影。病痛可以忍过去,可刻骨的相思之痛怎么忍得了?
被达步陵兰拉着在主位上坐下,立刻有人凑过去寒暄:“乾王殿下好久不见,咦,您腰间的玉佩玉质甚奇,是什么宝物?恕小的眼拙不认识,还望殿下解答一番。”
达步陵昊摇着扇子只是笑,一边用眼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人。
有那懂事的知道其中渊源,忙让开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也有那傻子因对乾王带着块下等玉感到好奇,追问个不休:“这样特别的玉到底妙在哪里,殿下不说,小的真不明白。”
那边的沈圆月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淡淡地瞥了这边一眼边将头扭向了别的方向。达步陵昊顿了顿,拉过衣袖将玉佩遮住:“玉是几年前别人送的,不稀罕。”
“哈哈,玉不稀罕,稀罕的是送玉人的情意。”
某个自作聪明的人大声笑了起来,“见殿下如此珍爱此玉,必是美人所赠。”
众人哄笑,纷纷猜测是哪位美人能得乾王挂心。会不会是借怀孕逼乾王成亲,后被乾王弄得身败名裂的美人?又或许是那雪姬?都是大美人,对某人痴心一片只换来几天温存,接着就被甩掉了,真浪费。
几乎没人将玉佩和不远处的煞神联想起来,这两人以前有情大家知道,两人分开的事大家也知道。只是在众人看来,煞神和男人没什么区别。今天她和乾王好,明天身边就领着个男宠。这样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怎么会为情黯然神伤?所以没有人避讳她的存在。
和他们想的一样,这边在追问乾王的玉佩,那边的沈圆月依旧若无其事地喝着酒。
正在说笑,一个年长的吏部官员端着酒走到沈圆月面前,躬身道:“定北候不日将大喜,敢问婚期定在何时?到时老夫定登门祝贺。”
沈圆月怔了怔,拿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看了主位上的达步陵昊一眼,半天,才用清晰的声音缓缓道:“十一月初五。”
四周喧哗成一片,连人的声音都微弱不可闻。达步陵昊一边喝酒一边和旁边的人说笑,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的交谈。
两个曾经贴得很近的人,相隔不到百步,距离却超过了万水千山。
宴会继续进行,沈圆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知喝了多少。待酒劲上头,她起身告辞想离开。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回头一看,只见达步陵昊晕倒在地上已没了知觉,身下是一堆酒壶碎片,刺眼的鲜血混在清冽的酒里无声地流淌。
心脏一阵紧缩,急忙跑过去:“王爷。”
太医说达步陵昊只是醉得太深,一时醒不过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被酒杯的碎片刺得太深,流血较多。既然无碍,替他清理干净伤口灌了醒酒汤,众人便退了出去。
见沈圆月盯着床上的人没动弹,达步陵兰道:“将军,乾王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