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碍于马克明在场,没说出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跟着走进老金头家的东屋—老两口住的那一间。老金头平时很少出头露面,骤见马书记到自己家中来,顿时慌了手脚,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满是局促不安;
端茶倒水、接话应酬全靠他的女人了。那个女主人当着马克明,又把现枪支的经过讲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然后顿足捶胸地大骂那个偷枪的歹徒不是人,往她家栽赃,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
马玉林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说话间,院子里红光一闪,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脚步轻盈敏捷地走到外屋。
她在东屋刚一露头,看见屋里坐着几个陌生人,脸上顿时泛起红晕,羞涩地一笑,又缩回去了,进了西屋。马克明好奇地问:“那人是谁呀?”
女主人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答道:“是我闺女,刚串门回来。”
马克明笑道:“长得挺俊俏呢。”
女主人自负地一笑,却又言不由衷:“是个疯丫头!”
马玉林微微地点了点头。确实,那姑娘不仅长得俊俏,还有点风骚呢。在这山沟,难得见到这样的年轻女子。
他转了转眼珠,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向屋顶望了望,又看了看四壁,然后问那个在边站着的老金头:“你这房子修了多少年了?”
老金头掐指算了算,有些紧张地说:“十五六年了。”
“保养得还挺不错呢。”
“房顶修了两回。”
“西屋咋样啊?”
“西屋比这屋强多啦!”
女主人赶忙抢答,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我闺女自己住那儿呢。”
“哦?”
马玉林“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得很,“那我得去那屋瞅瞅。”
马克明也随着站起来,向西屋走去。这可更恼了那个从进屋后就没一言的老徐。他心中怒火中烧,暗暗埋怨马玉林:你这人真浑,我请你干什么来了?串门子、扯老婆舌呀?
马玉林随着女主人走进西屋,抬头仔细地看了一遍屋子,连连点头:“是比东屋强些”
。接着,他嘴角挂着笑,语气轻柔地问那姑娘:“上谁家串门去啦?”
“我姨家呀。”
她咧嘴一笑,眼眸清澈如水。“去了几天呀?”
“两天哟。”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怕吗?”
“有啥好怕的。”
姑娘落落大方,口齿伶俐,眼神里满满都是自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啊鬼的,还迷信呢?”
“哈哈哈!”
马玉林和马克明都乐开了花。
女主人也跟着笑了,说:“我闺女可大胆了,干活儿也利索,就是不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