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的绸庄主事张二娘曾进过醒春山庄为庄主夫人裁衣,一见是她盈门,赶紧满脸殷勤的迎上,请到贵宾单间,奉茶寒暄之后,命人捧来了新近上来的几匹上等绸料给元夫人过目。
“元夫人,您看,这可是刚刚打玉夏国罗家运达的新货,不管是质地还是花色,都是今年最盛行的,都还没上货架呢。您今儿不来,小妇人也打算拿着它们到府上请您挑过之后再来外卖的,您可有入眼的没有?您挑好料子,小妇人给您做一套秋装,保您。。。。。”
“张二娘,为何这些货色你方才没有拿给咱们姑娘看?你不是说所有的货都拿出来了?”
张二娘回过头,虽依然是一张做生意的热情面容,但眉眼间额外多了一丝不耐,“我说立秋姑娘,这是元夫人的贵宾单间,你门也不敲地久闯了进来,不妥当罢?”
“不想让人知道,便请把声量放低点,你话说得那么大声,我们想不听见都不成。”
来者梳着丫鬟鬓,套着绿绸褙子,乍看好似是哪家大宅门的丫头。但素脸不见脂粉,近身却有浓浓脂粉气味钻营人鼻,使人不难想到世间脂粉最重之地。
“立秋姑娘当咱们这儿是蝶香坊么?张二娘说话大声小声还需要你来定夺?”
“你。。。。。你适才说把所有称得上我家姑娘的货都拿了出来,怎么不见你拿了这些?”
“这。。。。”
张二娘唇角掀开,要笑不笑,“立秋姑娘,有些话说得太明白便不好听了是不是?你家蝶仙姑娘穿得起绫罗绸缎,也看得上咱们这家店,咱们热烈欢迎,也乐意有蝶仙姑娘这位大主顾。但你也该知道,这货分上中下品,人也分三六九等。。。。。”
立秋气得脸涨红,眼暴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说得太明白,会难听。事挑得太分明,会难看。”
“你胡说八道,你也不看看,有多少王孙公子多少达官贵人捧着钱挤破头想。。。。”
“想如何?想娶蝶仙姑娘做王妃还是做正堂夫人?”
“你——”
立秋蓦地扬手,想给这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之辈一个狠辣教训,巴掌还未落下,被一娇声唤住——
“立秋,不得无礼。”
“姑娘,她。。。。。她们。。。。。”
婷立房门前的佳人丽颜浅挂薄怒,“赔礼,向元夫人和张二娘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