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騖不動神色的微微垂眸,既沒有著急承認,也沒有匆忙否認,只是借著低頭忙筆電上的公務,回了句模稜兩可的:「嗯?」
歲聿沒聽出個中區別,只是繼續道:「你和你表哥的關係真的很好嗎?」
是的,歲聿懷疑楚有問題。
歲聿的邏輯是這樣的:
已知,霍川騖告訴他楚昨晚必須回雍畿。
又已知,霍川騖沒必要騙他。
那能得出來的結論,不就是楚騙了霍川騖嗎?
歲聿雖然沒怎麼參合過歲家那些亂七八糟的內鬥,但他對大家族裡你背叛我、我臥底你的事多少還是目睹過的一些,而鑑於霍家比歲家更糟心的過往,歲聿覺得他有充分的理由和霍川騖通一下氣。
霍川騖差點停跳的心臟得到了,很好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劫後餘生。
在合上筆記本後,霍川騖側身看向身邊的歲聿,他反倒是不著急回答了,只是很狗的試探:「如果我說我們的關係還有待商榷呢?」
「那我就要改變一下對他的態度了呀。」歲聿奇怪地看了眼霍川騖,這有什麼好問的?結果不是明擺的嗎?「我肯定站你這邊。」
他們是夫夫,暫時還沒有談崩的跡象,那不就該共同進退嗎?
說真的,霍川騖對歲聿的提議瘋狂心動,他知道只要他說一句,不,哪怕他什麼都不說,只是點頭示意一下,歲聿就不會再對楚表達出任何善意。再沒有三人一起吃飯,再不會頻繁從歲聿的口中聽到對另外一個男人的關心,再……
霍川騖必須得承認,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個恨不能只和歲聿地老天荒、不需要朋友、也不想歲聿搭理別人的自己。他,霍川騖微微握拳,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但歲聿不喜歡。
所以,他不能成為這樣的人,哪怕裝也要裝一輩子。
在經過一段不算短的沉默後,霍川騖還是選擇了對歲聿說實話:「不,我和楚的關係沒那麼糟,你不用太防備他,也不用擔心。」甚至哪怕楚與他關係不好也沒什麼,因為對於霍川騖來說,霍家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威脅的存在了。
霍川騖從小到大做事都像他對待感情的態度——一直挺絕的,他不會留下任何後路,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哦哦。」歲聿懂了,「臨時有事又改變了行程是嗎?也是,他的社交狀態還挺直白的,騙不了人,誰會傻得說這種謊話啊。」
真就說了這種一下子就被戳穿的謊言的霍總:「……」
「是我想太多了。」歲聿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清冷的面容上舒展出了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但哪怕是連不好意思都透著一股大大方方,那是多年來家教與涵養的潛移默化,他對霍川騖直言,「我堂姐說的對,我真的不太適合搞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