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團是,在學校里也是。
因為郁翎已經半個月沒有來上過學了。
有人說他請假了,有人說是身體不好,但郁家幾近破產這件事最後是怎麼也瞞不住的。
於是在沒人向著他以後,之前那些藏著的細微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
關鍵是隔壁的郁瀾依然正常上下課,時不時還能看到褚妄來送他上課接他放學。
李書再看到郁翎的時候,對方的臉色看上去像是生了病,嘴唇都有些發紫,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自從郁瀾替自己出頭後,他還帶著鍾嘉樂給自己配了眼鏡,甚至在幾天後,被辭退在家的父親有了的工作。
他不是沒聽過這段時間學校里的那些傳言。
那些身份聽上去跟自己隔得很遠,是自己怎麼努力都跨越不了的階層,模糊不清;但他又真實地不甚踏入過,因此每每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茫然。
李書甚至遇到過一次上次跟郁翎一夥的那幾個同學一次,在大學城一次聯合活動上。
當時那幾個人剛一接觸到李書的視線就跟觸電似的彈開了,仿佛失了聲,躲躲閃閃地不敢看他,看上去不僅想裝不認識,更像是怕李書反過來找他們麻煩的樣子。
而現在的郁翎看上去,跟曾經那個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氣,好像永遠都對同學有著包容善意的知名校友是與之相反的另一個人。
李書捏緊了書包帶,還是有點緊張地後退了一步:「你……」
這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不知道郁翎是怎麼找到的。
但他只要再跑幾步就能到大路上,而且現在郁翎看上去應該不能對自己怎麼樣。
他聲音有些遲疑地問:「你有什麼事嗎?」
郁翎張了張嘴,結果聲音還沒發出來,就猛烈地咳嗽了兩下。
他的語調也是虛弱的,嘶啞著嗓音,睜著帶血絲的眼睛看過來:「你、你可以幫幫我嗎?」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但真的不是我指使的,是他們非要幫我出頭,我是後面才知道的!」他有些語無倫次,「裁員的事也不是我決定的,我又不是公司高層,怎麼能做出那樣的決策?」
「但我還是可以幫你,等我……等我爸爸渡過難關,一定重把你家高薪聘回來。」
李書手攥緊了,試著問:「你,你想要說什麼?」
郁翎抬起頭:「我家裡出了點小問題你也知道,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不知道是誰把之前的事都報告給了學校,明天就要下處分決定了,我,我可以接受記過或者留校,停學一年也可以,但是,但是萬一被開除學籍——」
他聲音哽咽:「所以你幫幫我,你是當事人,只要你出面解釋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我的處分就一定不會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