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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人一樣沒有起伏的語氣，卻搭配上了不容置疑的態度。

這事但凡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面對持續輸送低氣壓的霍川騖，都不需要他皺眉，就會忍不住自省，自己是不是有哪裡做的不對。

唯有歲聿狀況外的想著，為什麼霍總看起來好像比我還要緊繃？

這緊繃毫無道理啊，總不能是擔心我會拒絕給他微信吧？我的微信有這麼重要嗎？

然後，歲聿的腦海里就沒由來的浮現出了一段光怪6離、毫無邏輯的記憶碎片。

碎片中，陽光正好，天空如洗，少年歲聿正在國外上公學。

擁有一雙灰藍色眼眸的混血少年，漫不經心又專恣跋扈的把歲聿攔在了上學的必經路上。對方肩上搭著公學要求學生必須每日著裝的黑色長禮服，一腿抵牆，雙手插兜，看起來好像只是可有可無的問了句：「你將來想做什麼？」

歲聿抱著一厚沓的金邊書籍，神情清冷，微微蹙眉，仿若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他就像聞里大西洋上那隻最孤獨的灰鯨，只能發出唯有自己能聽到的赫茲。

他用中文輕聲說：「我想當一個棋手。」

混血同學略顯錯愕，好一會兒才從每年暑假都要陪華國母親奔赴故國的記憶里，找出了與之對應的詞彙，小心又鄭重的試探問了句：「美團還是餓了麼？」

突兀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已經由少年轉變成青年的歲聿終於想起來他還在相親，和霍氏集團的總裁霍川騖。對方英俊的面容輪廓清晰，高鼻深目，確實也有一些混血的影子，但並沒有灰藍色的眼眸，是茶色的眼睛，宛如融化的焦糖。

而就在回神的轉瞬間，歲聿便已經記不清狹窄紅磚小巷裡混血少年的具體模樣了，只記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又慵懶地扯了扯領帶，不容置疑的幫歲聿拿走了那一摞厚重的大部頭。

「到了教堂再還你。」他說。

他用快步離開的動作，遮掩了生怕被拒絕的尷尬。

像極了如今抿唇的霍總。

但是，怎麼可能呢？

我一定是瘋了。歲聿一邊趕緊把這個膽大妄為的想法從腦海里抹除，一邊利索的打開手機，把中間是個二次元頭像的二維碼遞了過去。

他當時想的是當不成對象還能當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