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澜轻声叹气,摇摇头说:“只怕不好。”
十日后,帝于御书房召见光宪公主李瑾柔与太尉苏微澜,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她们才从御书房告退。
苏微沁在殿中得知此事,如临大敌,派出所有宫人去圣宸宫打探消息,得到的却永远只有一句话,“不知陛下与大公主说了什么”
。
她神色紧张,看着坐在书房里看书的二皇子,对贴身侍女说:“事到如今,也只能殊死一搏了,如若不然,死的就是我。”
只是圣宸宫戒备森严,她多番恳求,却被弘云以“陛下圣体违和,太医嘱咐需安心静养”
的理由拒之门外,就连她送的东西,也入不了圣宸宫。
她终于明白,这些年她自以为拥有了一切,实则从来就没有接触到权力,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来自于那个男人的施舍,到头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一月后,宫中传出皇帝病重,命大公主监国的消息。
朝堂之上对立储之事众说纷纭,争吵不休,有人拥护二皇子,有人直言陛下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公主为帝,但也有人,拥护大公主。
只是朝堂上的争执还未停歇,宫里的丧钟敲了七十二下。司礼监的声音透着悲凉肃穆,“皇帝陛下——驾崩”
!
建昭二十年九月初四,帝李庭言因病逝世,年仅三十九岁,谥号梁武帝。
随着皇帝的驾崩,内官之弘云拿出一份遗诏,里头赫然写着,“封二皇子玄祁为太子,承继大统,加封光宪公主为镇国公主,辅佐新帝”
。
然而事实却未如遗诏中所写的那样展,二皇子顺利继位,改元平旭,但幼帝登基,太后把持朝政,第一件事便是命镇国公主前往雁门关驻守。第二件事,就是以谋逆的罪名,诛杀吴越王全族。
朝堂之上,一干老臣们看见这一旨意皆痛心疾,张老侯爷更是直接怒斥,“太后也是吴越王族人,陛下此诏书的意思,是要将太后也一起诛杀吗?!”
小皇帝震怒,依着母后的意思,以“忤逆圣上”
的罪名把张家削爵圈禁,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只能眼睁睁看着禁军去吴越王府抓人。
然而禁军刚到钱塘,就有一队兵马趁着黑夜攻入了皇城。他们犹如神兵天降,避开了京都城的守军与皇城禁军,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攻入了圣宸宫门口。
与此同时,钱塘也传来消息,皇帝派去捉拿吴越王的禁军,竟被吴越王全部诛杀,无一生还。甚至吴越王还亲率五万精兵,浩浩荡荡奔赴京都而来。
苏微沁看着执剑对着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微澜,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二姊姊,我到底,还是输给你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赢你。”
“你自己想要的太多,却只会靠他人索取,注定是一场空。”
苏微澜并不与她废话,只是命手下看管好已经吓哭了的小皇帝,长剑直直抵着苏微沁的咽喉。
“那个遗诏,不是我伪造的。”
苏微沁惨淡的说,“是先帝亲自写的,我以为他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玄祁。却不想,他还是留了一手。二姊姊,我永远永远,都比不上你。”
苏微澜看着她说:“先帝的确是想把皇位传给二皇子,只是他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会对苏家赶尽杀绝。所以,他特意嘱咐了我与瑾柔,倘若你不插手朝政,玄祁也能清明治下,我和瑾柔都会尽心辅佐他。但倘若你肆意干政,玄祁暴戾无度,瑾柔也可以废帝而自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苏微沁笑了,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我永远永远,也拼不过你。”
“你是输给了你自己内心的虚妄。”
苏微澜并不同情,只是依旧冷淡地居高临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