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
李庭言说,“除了你和阿淮,唯有他知晓朕去了雁门关,若是朕遇刺,定然会怀疑他。更何况,他总会顾念舒妃,不可能让她遇险。此事先不要让旁人知道,继续查。”
待周平离开后,姜淮走了进来,直接问道:“那刺客说,是宋将军所为吧。”
“淮儿聪慧,一猜便知。”
李庭言笑着,笑容背后的情绪,却是怎么也看不透。
“周统领既要臣妾回避,那想必就是事关宋将军。”
她并不掩饰什么,“陛下信吗?”
“淮儿觉得,朕该不该信?”
李庭言反问道。
姜淮看着他的模样,忽觉得有些陌生,她说:“臣妾不敢置喙陛下决断,只是若是臣妾,臣妾自是不会信的。”
“朕亦是不信。”
李庭言也说,“他没那么蠢。他若是想刺杀朕,你在的时候,便会让你动手。好啦,别担心啦。”
七日后,周平再度来报,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半天也不敢说一句话。
“说吧,是谁?”
李庭言看着他问道,“那刺客咬死了是宋清朔所为?又或是,吴越王?长宁郡主?还是…华清大长公主?”
周平咬着牙回道:“回陛下…都不是…”
“那是谁?”
李庭言又问,“你直说吧。”
周平重重磕头,递上那沾了血的供状,跪在地上回道:“回陛下,刺客交代,是,是太后所为。并且特意交代了,不能伤及陛下性命,但是必须要舒妃娘娘死。若是事情败露,便说是宋将军指使。微臣带着禁军搜查了那刺客与其他死士的住所,确实搜出了大量银票,待细细盘查下去,那些银票,都出自太后娘家…微臣也私下抓了几个国舅爷府上的近身小厮婢女查问,他们都已交代,那银票是国舅爷命他们交到那些刺客家中。”
李庭言听闻,又见那供状上字字泣血,确是假不得。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对周平说:“朕知道了。此事先不要声张,朕自会处置。”
周平退下后,姜淮自屏风后走了出来,她早已知晓最是无情帝王家,却不想亲生母子间竟也会算计至此。
“陛下…”
姜淮走过去,抱住了坐在龙椅上却显得无比孤独落寞的帝王,“李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