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早上七点,孩子们还没起呢,杀猪匠就来了。
本来没打算找杀猪匠的,因为文静二舅就会杀猪,以前年年都是他杀,今年这不是没想到么。
本来想着,帮着杀了那么多年的猪,自家咋也能合力杀了几头猪吧,就没想着再找别人,不好看。
没想到就是跟肉铺借个杀猪的工具,人自己就来帮忙了,还一来就是三个,还一人推了辆板车。因为昨天文静大舅去借工具的时候就说了要多杀几头。
这就是人品,你不用人家,人家都上赶着来了。
带头的杀猪匠是温尚清出了五服的表兄弟,温栋瑜叫大叔叔。他家自己开了个猪肉铺,自己会杀猪,也认识杀猪的。这不,他听说了家里要杀猪,自己就叫了俩杀猪的好手主动上门了。
温尚清看着来帮忙的老兄弟,也算是受到安慰了。
迎进门在男人们睡觉的屋子接待了几人,文建军把强子裹着被子抱到炕上和姊妹们一起睡。
好在现在不像古代讲究男女大防。
温栋瑜把小米粥盛了五碗,端到待客这屋,三个客人连老爹和大哥的都有了,又端了一盘包子和一盆咸菜招待客人。
尽管三人一再表示在家吃过了,温栋瑜也坚持要给上饭,毕竟人家吃过饭才来是人家都心意,碰上饭点儿自家不给人算人头那就是自家不懂事儿了。
再说庄稼人都胃口大,别说吃过了,就是吃过两顿也能再塞一顿。
招待完客人,温栋瑜爬上炕把一炕屁股朝天的孩子们都薅了起来,美其名曰——起来看杀年猪吃杀猪菜了!
被薅起来的孩子们争着抢着洗漱吃早饭,然后就坐在晾台边上叭叭的等。
真是一点儿都不怕血腥。
吃了一天萝卜白菜加饿了一早上清了两天肠的三头大肥猪,终于要走上生命的终结时刻。
可能是饿得,也可能是预料到今天要面临的遭遇,三头大肥猪嗷嗷嗷叫的都可以叫醒隔壁的隔壁赖床的小胖子了。
梁芝华一句“水烧开了”
,就跟按下开关键一样,大家全都各司其职的行动起来。
男人们捉猪绑猪,往猪脖子上捅刀子。
女人们支盆子搅猪血,舀开水倒开水。
男人们用开水烫猪毛褪猪毛。
女人们趁着间隙清理杀猪的板车台子。
男人们给猪开膛破肚掏拔内脏。
女人们接过内脏加上草木灰清理内脏。
不得不说,被清过肠的内脏还是很好清洗的,可以说是相当干净了,就是那个味道依旧……呃……捂嘴捂鼻全捂住!
掏空内脏,切掉猪头,几个男人托着猪往大门道里预先挂好的钩子上挂。
换着专业的剃肉刀开始往出卸猪蹄子、分离排骨、取脊梁骨、剖铲铲板大棒骨,那个利索的劲儿,让文静想到两个寓言故事——庖丁解牛,唯手熟尔。
女人们找不出足够盛骨头肉的盆子,只好找出收秋时剩下的尼龙袋子铺地上。
三个猪头码一排,正好用一个袋子。
三副排骨摞起来用了一个尼龙袋。
剩下的铲铲板脊梁骨大棒骨猪蹄子啥的堆了一个尼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