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的指尖被越遥带着摩挲那处陈年的旧伤。其实他好像还摸到了别的伤痕,包括越遥喉结处那颗人为造就的,惨不忍睹的‘红痣’。
但殷姚没什么反应,他已经不太能听清越遥说的任何话了。
好像什么都是谎言,这段把他折磨到遍体鳞伤的感情,其本质就是一场报复。
是了,想起来了,那蛇一样的陌生人警告过他。
或是不信,或是犯了病,殷姚想他其实自己心里隐隐清楚这一切真相,只是他自己一再逃避,自欺欺人,所以退行一般地可以封住那段记忆。
太害怕面对,这显得自己像个蠢货。
说过的蠢话,做过的蠢事,他为此疏离了血亲,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给母亲徒添烦恼,是十足十的废物,他不配拥有殷时的爱意和包容,自以为撞南墙只是一意孤行罢了,到头来一切都是活该,是咎由自取,学不会好自为之。
为了代替越遥,为了学得更像。
即便察觉到不对,却还不知深浅地一头扎了进去。
动情的时候政迟抱着殷姚,低声喊他姚姚,黏热的爱语烧得他放任自己沦陷,不愿清醒。
殷姚觉得有些缺氧,身体很轻,外人看他觉得灰白破败,自己反倒觉得好笑。
越遥见他这副模样,同情地想要帮这可怜的孩子脱离苦海,他熟稔地摸到那把精致的小雏鹰,是临行前白燮临送给他的,越遥知道他的意思,并十分乐意物尽其用。
“你好可怜,”
越遥语气温和,他将枪口抵在殷姚的额头,轻笑着又说,“但是没有我可怜。”
习惯了使用枪械,因此动作熟练又随意,他看起来并不在乎,不在乎死于枪下的是谁,不在乎这样做的后果,除了那个人他谁都不在乎,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问过殷姚任何事,眼神漠不关心地,“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是……”
话音未落,自后方,却传来一声极低的男音。
“越遥。”
语气并不狠戾,却压载着轰隆作响的胁迫感,叫人呼吸一窒。
越遥侧过头,看见来人也不觉得惊讶。
他弯着眼,并未将手中的枪放下,而是越过无甚反应的殷姚,温柔地喊了一声,“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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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们比较喜欢稳定日隔日更,还是一口气看够呢
第43章腐肉(上)
“……是你?”
再见到他的时候,越遥并不十分惊讶。
他正抱着两大袋日用品,里面装满了鸡蛋牛奶面包和饮料,也不知是买了多少,纸袋快要装不下了。
最近的市就在街角,所以他没打伞,反正雨也不是很大。
但面前的人却浑身都湿透了,闷声不响地坐在台阶上,衣服裤子都很脏穿着修车店的工装,还带着手套,又是泥水又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