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应该被理解的——
这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恰恰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此清晰,钟玄胤还在这种场合将它提出来,才具备拷问的意义!
九位太虚阁员,已经携手做了很多事情,一起走过了很多风雨。至少在“有益于天下”
这个大方向上,九个人是有一致追求的。
但具体到每个人身上,六大霸国出身的天骄,又必须要代表霸国的利益。
即便冷肃如剧匮,铁笔如钟玄胤,也应该代表法家和儒家,乃至天下大宗的利益。
同时各大霸国和天下大宗加起来,也几乎可以代表现世秩序。除开姜望外的八名阁员,在这个层面上也是有一致的、作为秩序掌控者的利益。
这无关于道德、理想或者别的什么,他们坐在这张椅子上,为这张椅子争取,就是最大的道德,最基础的理想。
唯独姜望。在这太虚阁中,他事实上是站在太虚道主那一边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波舆论,只针对姜望和太虚道主——但因为太虚道主的特殊性,对祂的针对并无意义。所以姜望才是那个真正被瞄准的靶子。
那幕后之人,很显然非常明白当前的根本矛盾是什么。
钟玄胤现在就是在问——若真有不忍言之事,你们怎么选?
史笔如铁的司马衡,永不再回现世。为书院写春秋的左丘吾,终于埋葬在他所争取的季节里。
钟玄胤或许是有些感同身受了。他放下勤苦书院,坚持留在太虚阁,就是有他不同于过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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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非常成熟的读书人,太虚阁里的长者。却鲁莽开口,问了这个幼稚的问题。
大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都有自己的责任和背负,又不是三岁蒙童,谁还凭自己的喜好做选择?
“钟先生。”
默默听完了更多留音石的姜望,终于开口,却只是在那里笑:“用刀笔刻写历史的时候,难道要加入个人的感受吗?”
钟玄胤扬了扬手里的刀笔,飞起一抹竹屑,悠然道:“老夫只是随口一问。”
姜望坐在那里,仰看天光,慢慢地道:“诚如重玄阁员所言,这就是我所选择的时间。”
“现在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意已决,万山无阻。”
“些许流言,无伤于我。至于它带给太虚幻境的伤害,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他站起身来:“接下来的任何决议我都弃权——你们来决定太虚阁,我来决定我。”
他环看一周,粲然一笑:“诸位,与你们共事一场,非常荣幸。”
而后一步踏出,结束了这场会议。
垂在中间的天光是如此明亮,以至于这一圈九张大椅,有着不得已的晦隐。
“诸位。”
剧匮坐在那里,继续主持会议:“姜阁员走了,我们仍要履行我们的责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钟玄胤也不说别的话,慢慢地卷起竹简,站起身来往外走。
“钟先生?”
剧匮看向他。
“在我的印象中,姜阁员只有两次弃权。”
钟玄胤心平气和地说道:“一次是大闹天京之前,他无心于事,在黄舍利阁员关于太虚斗场的提案里弃权。”
“一次是世人都以为斗昭死了,楚国那边让钟离炎来替权。”
斗昭眉头如刀一挑,他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