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有兵刃砍殺的聲音,有戰友痛苦的慘叫聲,但更多的是絕望的聲音。
原本該五號送到的軍糧,整整晚了十日,那十日,他們這些運糧的一直焦急的等待,好不容易等到了糧食,發了瘋一樣趕往永安,卻什麼都晚了。
城已破,二十萬軍民全部戰死。他們試圖挽救什麼,卻像那條被船夫拍死的魚一樣,連殘喘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面抵抗一面逃命。
後來怎麼逃走的,軍巡已經記得很模糊。他只記得疼,哪裡都疼,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灼熱的要命。
明明那裡,下起雪,冷的很才是。
「我們一百多人去送糧,最後糧食燒了,人死了,活下來的不足五十人。」
胡軍巡那時候職位不高,他不明白自己按照命令做事,最後怎麼會落得個貽誤戰機,貪生怕死的罵名。
明明是朝廷的軍糧來晚了,明明城破的原因不是他們,怎麼最後這黑鍋,要活著的他們來背?
有時候,他恨不得死在戰場上的人是自己。可後來他才知道,白墨存說的對,他們活著,才是一種幸運。
何東聽他說著往事,猜測道:「你是想說,朝廷當年就有人販賣軍糧,才導致貽誤戰機,所以你才跟東興樓的人過不去?」
要是如此,那也說的過去。
胡軍巡卻搖頭,哪裡這樣簡單呢。
「我們活著回來,並不是立刻就能回到開封的。那時候西夏人勢如破竹,一路打過來,我們都存了戴罪立功的心思,所以在後面的戰役上,奮戰抗敵。」
好在他們的反抗,阻止了西夏的腳步,西夏退兵了,他們也苟延饞喘的活下來。
可活著回來,卻並不好過。永安城死了二十萬人,這是先帝最大的污點。費盡心機的革政策,因為這場戰爭的失敗,變成了一場笑話。
原本有功勞的人,也沒了功勞。
胡軍巡迴到開封,別說拿到俸祿,有官職等著他,他差點因為沒錢,帶著老婆孩子去要飯。
「那後來。。。。你怎麼。。。。。」
「我如何到開封府當了軍巡?」胡軍巡喝了一杯酒,譏笑道:「自然是有人幫了我,不過如今你也知道了,這人情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人家幫了你,欠下的人情債,你總要償還不是?」
「誰幫的你?」何東目光灼灼,迫切想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胡軍巡笑:」你也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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