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戎诸邦,在章浮生之策之下,自然是无法反抗,各个部族纷纷有民不顾部族管控,纷纷前来投靠王庭,而王庭统统接收,且纳入保护,编入王庭之中,初始大家互相观望,但是看有人投靠王庭不但没有遣返,还颇受丰厚待遇,生活相比以前不知好多少,纷纷便有了心动,又不知道哪里来的信息,王庭待投靠之民何等之好的消息瞬间在整个西戎传开,就算三岁小童也知王庭之好,于各族百姓一对比,便自然有了选择,
一是盐价,王庭靠近汉地,盐价便宜,且运输方便,而西戎各族所在之地偏远,往常时日食盐运到各处就涨价不少,经常也是有缺失,如今王庭断绝物资往来,虽有走私,但是盐价飞涨,哪里是普通牧民能承担的,日常储存、腌制食物、处理皮草等等,都需要大量的盐,无盐一日都过不下去去。
二是铁器,西戎之族贫瘠,不产铁器,就算产铁,也无手艺进行锤炼,但日常放牧,追猎等等均需铁器,而且损坏量颇大,时时需要补充,如今断绝贸易,铁器损坏便不能用,追猎也不如以前方便迅捷,自然生活大受影响,
三是茶叶,西戎之人日常以肉为食,故需茶汤以辅之,其每日均需饮用,如今一断绝,一日三餐无法下咽,且日久身体必然不适宜,各种怪病丛生。
四乃布匹,西戎虽然盛产皮草,但是制作时长,穿着较为笨重,若要做的轻柔又是十分费功,不如直接买汉地的布匹,既轻便又价低,一张皮草可以换一批布,而一批布可以出一家人之衣服穿着,颇为合适,如今断绝,自然大大不适宜。
布衣坏损后,要等一张皮草做成成衣颇费时间与功夫,而皮草穿着又不舒服方便,抱怨之声必然此起彼伏。
而最为关键之处,按惯例,各族必须向王庭进贡,而各个部族所贡之物必然是盘剥自己部族牧民所得,相当于一个牧民头上供养两个,如今到王庭只需要按照王庭定制给予王庭缴纳税赋即可,普通牧民便减少一半的生存压力,如此生活便富裕了起来,可以供养更多的孩子,甚至也可以让孩子像贵族那样去读书认字。
在断绝贸易之下,不出几月,各族百姓有一半就通通投靠王庭,而章浮生将所有之民分部安置,供其物资,实行新法,百姓纷纷感怀其恩德,而各个部族看着牧民流失,终究是采取了行动。
那些原本就部族较小,夹在各个强者之间的,见制止不住,又不敢得罪各方,看着自己实力越来越小,预计自己终究有一天被其他部族吞并,于是一不做,而不休,干脆自己带着整个族群投靠王庭,交出民众,自己做王庭一臣僚,而章浮生自然许其富贵,养其终身。
而最让人放心不下的自然是那些较大的部落族,他们原本就不服拔都护,只不过看在其时时给以金银珠宝才勉强维持表面的臣服关系,如今断绝贸易,还收受各个部族的投靠之民,其必然要与拔都护一争高下,但是各族又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各族合起来似乎力量大于王庭,但是谁也不愿意挑起牵头,毕竟若成了,没有太大利益,只能得西戎之主一个空头名额,而败了,其他部族可以瞬间投降以保性命,唯独这个牵头人,换成谁都不会容下,于是相互之间在试探中就这样把时间浪费掉。
而拔都护何许人也,见各个部族几个月并无反应,相互之间在试探,便明白其意,于是找章浮生商量如何处置,当拔都护将自己所想讲完,便出自己的策划:选精细之人,派往各族,以金宝贿赂各族心存异念者,许诺若其除掉家主允许其当新家主,然后成新家主按照惯例需要前来王庭受封,于王庭囚禁,然后趁其无主收其部族。
章浮生听完一笑道:“王兄此策确实精妙,但以我观之,各个部族时以至今尚不敢动,非是其力不够,而是其主昏暗,畏惧生死,舍不得眼前富贵罢了,如今若是换一人,难免不遇到个英雄豪杰,若其不按惯例来王庭,我等岂不是给他人做嫁妆?”
拔都护忙问:“以章兄之意当如何?”
章浮生道:“现在这群人整日算计得失,已经惶恐不可终日,刀兵相见其胆怯,率族投靠其又贪恋权位,都拉海虽是贵为一族之母,但当此时,也不得不亲自下场,与其一战?”
拔都护疑惑道:“无人前来,何有一战?”
章浮生道:“以我在此旬月,理清各部历年进贡之物及历代进贡汉地勇士图册,估算各部之中,唯独巴丹门之部族最为强大,可有与王庭一决雌雄之力,可惜我风闻其诸子皆是懦弱好色之徒,难以承接父业,至于他进贡汉家皇帝的小儿子达地也是自幼离家,如今十余年未曾见面,生死尚且不知,谈何依靠?”
拔都护追问道:“虽是如此又如何?”
章浮生道:“故我猜巴丹门想起兵但家中无人故在惆怅之中,而现立马传都拉海率领两千皮甲精骑,一人三马,昼夜不息,直冲其大帐,不顾一切,生擒其人,献于王庭,然后告知整个西戎,巴丹门率众归附,不知此中之事者,心惊于巴丹门都归附了,他还能有何想法,必然也归附,知其事者,心惊于都拉海今可一击便擒拿巴丹门,何不能擒拿他,必然也归附。现在请王兄立马传令都拉海率军前往。”
拔都护想了想道:“整军备战,非仓促之间可行,我这就传令让其准备,后日一早便出!”
章浮生心中大急,伸手指向拔都护便大骂道:“竖子不可与谋,所谓兵贵神,此事求的就是一个快字,况良策不可语于三人,如今此策一出,难保王庭没有巴丹门的耳目,时日迁延,一旦传入其耳,便功败垂成,到时悔之晚矣!”
拔都护虽然心中不悦,但是毕竟现在情形不适合作,又道:“那让都拉海传令全军集合,都拉海毕竟女辈,我将此策军前宣讲,防止出错。”
章浮生更急,道:“所谓密谋于事,岂可让他人知悉,若王兄军前一讲,若有快马报于巴丹门如何处置?”
拔都护一时语塞。
章浮生道:“若王兄恐都拉海女辈,如今只有我为王兄走一趟,但传令军士和都拉海马上集合随我出,不告知其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