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遠拿著筷子的手一僵。
然後他忽然冷笑了聲,然後點點頭,肯道:「對,普通校友。」
秦曦能看出來秦堯在嘴硬,而蘇知遠也在賭氣。
她沒有多想,以為兩人只是什麼鬧了彆扭的朋友,於是自作聰明替秦堯道歉:「知遠你別介意,他就這樣,說話難聽。他經常跟我提起你的,他其實挺在乎你的。」
蘇知遠沒想到秦堯會跟姐姐經常聊自己,微微挑眉:「是嗎?」
秦堯卻差點被炒飯噎死,他立刻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秦堯。」蘇知遠微微皺眉,「跟姐姐說話不能這麼沒禮貌。」
秦堯被蘇知遠教育了,於是咬牙不說話。他低頭幹了半天飯,才忽然意識到:
不對啊,我幹嘛要聽蘇知遠的話?!他們兩個明明都沒有任何關係了!
接下來秦曦又開始喋喋不休說自己怎麼不容易,怎麼辛苦打工供秦堯上學,字裡行間都在指責他沒良心。
秦堯聽不下去,又怕撕破臉的話,秦曦會說出欠債拿錢的事情。於是他猛地站了起來,深呼吸兩口,才沉著臉色說:「我出去透透氣。」
他徑直走出包間,來到走廊的盡頭。
那裡很窄,有一扇窗,還有一個古色古香的架子上擺著個青花瓷花瓶。
窗子打開,吹進來微涼的風。秦堯感覺過載的大腦,總算得到了暫時的休息。
姐說她打工供他上學?
哈哈,他倒希望是假的,這樣他就能狠下心一刀兩斷了。
秦堯還記得,當年秦曦考上了一個大專,自己坐長途大巴陪她去報導。大巴里很悶熱,有一股汗酸臭,還有一股霉味。
火車普及的,坐長途大巴的,很多都是農民工或者經濟拮据的人。他們帶著大蛇皮口袋,面色灰敗,木然地看著虛空。
姐弟倆蜷縮著腿,顛顛簸簸坐了六七個小時的車,才到了大專門口。秦堯替她把行李扛上四樓,交代了很多話才走。
秦堯前腳剛走,秦曦後腳就退了學,自己一個人跑廣州打工去了。
過年的時候,當秦曦拿著一大筆錢回來,秦堯才知道秦曦根本沒去上大學。
秦曦那雙漂亮的手,短短半年就長了不少老繭。她食指不停搓著拇指,眉眼彎彎地說:
「我不喜歡讀書,腦子笨,就算很努力成績也一直不好,以後不要學習我可高興了。你聰明,我供你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