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当然。”
这也不是君知行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了,苗璎璎伸手去接,但脑海中不自觉地晃过方才晦明院中景象,生生停了一停,再一次高傲地转过了身。
“我,我问你,上次……上次你亲我的事,你怎么看?”
话一说出口,对方的表情明显变了,甚至慌乱无措起来,苗璎璎不依不饶:“你只是一时冲动,事后就后悔了,觉得不该那样,对吗?”
少年没等她说完,头就摇得飞快。
苗璎璎哼了一声,劈手将他送的九节鞭一把抓手里。
他一愣,面前的女孩儿的眉眼仿佛初春让山中的林霏所打湿,沾惹了恬淡清润的味道,好像气已全消。
“不要以为送根鞭子我就能原谅你,没那么简单。我苗璎璎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你亲了我,就别想赖,必须负责,否则,我就向爷爷,还有我表哥,告你!”
身后的呼吸声好像粗了一些,苗璎璎很满意这种反应,双手背后,给腰间绑上九节鞭便一步三回头地将他晾在了原地,任由那道玄白色深衣的身影逐渐隐没不见。
君至臻忽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既没勇气承认,那个卑鄙无耻地亲过她的人不是君知行而是自己,更不后悔,那一天,齿唇间尝到过炙热的芬芳。
他曾深恨自己,为什么当年第一次见面,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曾在夜里反复思量、懊悔、自厌,当后来,她现她和君知行走得越来越近,那种感觉仿佛释然了许多。
他以为,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可是,每当他使用君至臻的身份接近他,无论是套上三殿下、萧星流之友亦或太傅弟子的名号,只要壳子里还是君至臻,她就会退避三舍。少年心火旺盛,积郁成疾,几至癫狂,终于他又做了一件过激的事。
两年前,穗玉园中狭路相逢,因为她的屡屡回避,他终于没能忍住,在她离开时,偏激地,像要证明什么一样,粗鲁地抓了她的手。
她当时的反应,君至臻迄今记忆犹新。
她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花容失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之后便晕死过去。
青墙边荒草薜荔丛中吻了她,那是一个冲动的意外,一个美丽的误会,他没有去澄清什么,如果将来她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他也不会去抵赖,担起责任,任由处置。
只是私心之中会明白,原来,她所在意的不是这张脸,而是这张脸下的灵魂,到底是属于君至臻还是君知行。这比单纯地厌恶和害怕这张脸更绝望,他曾想过,是否要毁去脸,变得面目全非,只要她能少怕他一点儿。
那根九节鞭,本来也是要借君知行的手,用君知行的名义送她的。
既然她已经撞破,并且拿了,也以为她是君知行。那么,他觉得也没必要澄清什么了,知道了是他,她反而对之弃若敝履。
就到此为止吧。
苗璎璎,他喜欢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