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峤西在床边坐下了,他背对林樱桃,伸手摆了一下枕头,然后他忽然就这么躺下了。
林樱桃在他身边跪坐着,迟疑地看了他一会儿。
套房里格外静,灯也没开几盏。林樱桃在蒋峤西身边也悄悄躺下了,她甚至听不到大衣柜后面大人的呼吸声。
“你带3了吗。”
蒋峤西突然说。
“你这里有3吗”
林其乐突然问。
两个人一齐说完,全都笑了。
“我带了,但是里面都是”
林其乐没说下去,把“托福听力”
四个字咽进了嘴里。
蒋峤西伸手摸到床头,拿他的iodnano出来。在床头灯下,他仰躺着按了一会儿按键,好像才终于按到音乐了,他又伸手去摸耳机。
是林其乐坐起来,越过他,把耳机拿出来了。
蒋峤西翻过身去,面朝着林其乐,他戴上了其中一只耳机,捏着另一个,塞进林其乐长下面的耳朵孔里。
千禧年出道的新人女歌手,正吟唱着他乡的童谣。
蒋峤西这么近近地看了林樱桃一会儿,又闭上眼了。他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他陷入了自己很私人的回忆里。
林其乐躺在他身边,手放在枕头边,眼睛大睁开了,这么近。她把手伸过去了,手指在蒋峤西额头上摸了一下。
这道疤,怎么还在,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有消退呢。
“樱桃,”
蒋峤西忽然睁开眼,“你想让我走吗。”
林其乐小时候总说,蒋峤西,你不要去美国,美国人很坏,美国很危险,你不要去,你不要转学,你不要搬走,你不要离开群山
“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林其乐说。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蒋峤西问她。
林其乐愣了愣,她说“我、我不喜欢美国。”
“那你想留下我吗”
蒋峤西再问。
林其乐迟疑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张开了。
“你去吧”
她说。
蒋峤西看向了她,看到那条樱桃项链从她领口坠下来,散着叫他来看,也那么刺目的光芒。
“你应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